男人都爱你柔心弱骨,玉软香温,一旦你表现出威胁,甚至可以置他于死地,他便会绝情回收所有对你的在意。但她就喜欢做一把锋芒尽出的弯刀,割破那白纸的洁白,那枝条的柔嫩,要他揉着一身的伤痕,满眼通红,声嘶力竭骂她禽兽不如。 到那时,她只需要给予一点温柔,他就会受宠若惊地接下,洗白她对他的一切罪恶。 “好啦。” 龙荒女王用最温柔醉人的语调,“事情结束了,你可以出来了。” 他终于撩开了眼皮,是兽性的冷漠。 绯红被猝不及防扑倒,他像疯狗一样,咬她的手腕,咬她的喉管,身体滚烫炙热,显然是神志不清,报复欲迸发出最歹毒的恶念。旁人震惊不已,正要扯开,被绯红摆手,“没事,让他发泄出来就好了。” 魏殊恩尝到舌尖一丝甜腥。 他陡然清醒。 面前不是昏暗腥臭的羊圈,是沾染了龙脑香的蜜红皮肤。 他眼底凝聚戾气,浓烈且深重。 “你醒了?”她似乎很熟悉他的身体情况,连他一丝的停顿都能捕捉到,“那我们回去?你该吃点东西了。” 魏殊恩饿得没有力气了,先前的爆发是他仅存的力量,他喉咙嘶哑,似沙石划过。 “……滚。” “真要我滚?”绯红玩味,“那你的罪岂不是白受了?” 魏殊恩头痛欲裂,又听见这一句火上浇油的话,杀她的心都有了,只可惜他手脚绵软,根本动弹不得,他秀丽的丹凤眼倦怠不已,又射出一分锋芒,他沉沉哑笑,“说得不错,是要讨点应得的。” 他背脊往后一靠,凌乱的发丝披挂在颈枷上,艳靡又糜乱的姿态,“我若记得不差,大人许了我一句承诺。” ——替他顶罪,出来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怎么,还作数吗?” 绯红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好。” 魏殊恩怀着最恶毒的恨意,“我也不挑地方了,就这,跟我一夜花烛。” 他要在她心间扎上最疼的刺,让她面对自己高洁如莲的情郎时,都会想起自己曾经在羊圈里,最脏的地方,跟一个低贱的男奴翻云覆雨! 他心头尖锐的茎刺破土而出,鲜血淋漓,只想拖人一起坠入深渊。 “在这里?你确定?” 魏殊恩讽刺道,“怎么,嫌我又脏又腥?也是,您贵为女王,就该在锦绣堆里,跟您的公子寻欢作乐,我不过是一个替罪的兽奴,死了也是多了一滩血水,还脏了您的眼呢。您既然做不到,还是快快离开,装什么仁慈守信的女王——” 软舌游了过来,她舔了一下他眼尾的泪痣。 魏殊恩筋骨当即酥麻。 “没有公子了。”她语气低沉,“他是蜃楼的兵器,他是叛徒,背叛了我!” 魏殊恩冷笑,“如何,被心上人插上一刀的滋味?” 正如那日,他被她当成无关紧要的玩意儿,替她的情郎哥哥顶罪! 魏殊恩觉得,自己的人生中应当是没受过这样的屈辱,哪怕是被朔漠训练成兽奴,与猛兽搏斗,游走在生死之间,也没有比她把自己推出去顶罪更令他恼火!从北漠到龙荒,与故人重逢,哪怕他们只见了一面,她却给他留下了最浓烈的印象。 她的血跟龙荒的天一样,红得艳烈。 魏殊恩以为,她对他是不同的。 但她转头把他丢了出去,亲自鞭打他,拷问他,让他在众人面前皮开肉绽。 当权者就是这样,没有一点真心可言,他自始自终,只是她随手取用的物品,怜惜的时候,可以放血救他,而需要他替罪的时候,同样会毫不犹豫。魏殊恩还记着她那一命之恩,他忍了下来。 现在,是她欠他了。 “被心上人背叛,是很疼的。” 她近乎呢喃着说出这一句。 魏殊恩刻薄冷漠,“那怎么还没疼死你?” 她倏忽笑了起来,“是呀,怎么还没疼死我。”她俯身过来,嘴唇贴着耳廓,“大概是我知道,他逃了,还有一个小兽奴没有逃。” “叮——” 魏殊恩蛮力扯着自己的脚铐,“您觉得,我这样能逃?给我插一对翅儿都不见得能飞起来。” “那样最好,逃不了,就只能永世待在我身边了。” 她咬住他的唇珠,一点点哺过舌尖残余的烈酒。魏殊恩被囚困多日,眼前都是重影,那种等死的滋味儿能将人逼疯。 魏殊恩清晰意识到,他再也不是那个银鞍白马的镖局少主了,他现在要身份没身份,要人马没人马,周围危机四伏,虎视眈眈,唯有依附她,他才能走出这个荒漠困局。 魏殊恩潜意识厌恶男下位,但在对方绝对强势面前,他似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