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拎到他面前晃了晃。 “知道这是什么?这可是国师给咱们准备的新婚贺礼,可惜你走得急,没穿上,倒是便宜了我。这纱袜,你可别小看它,它轻薄又透气,还很坚韧呢,怎么挣都挣不脱的,要是绑人就好玩儿了。” 绯红还想绑一绑他弟弟,后来想想小王爷那么值钱,搞坏了不划算,就歇了念头。 她怎么一副沉迷其中无法自拔的样子? 魏殊恩想到某种可怕的念头,喉结剧烈滚动,表情明显扭曲,“宗政绯红,你要是敢把这玩意儿扔我脸上,你知道后果的!” 他羞恼得连哥哥的风度也荡然无存了。 绯红转头绑住了年轻男人的脚踝,他脚掌宽大,骨形匀称清晰,沾水的半透明的纱袜缠上之后,倒像是覆了一层莹莹的水网。绯红捆住了他的双脚,就愈发嚣张地施为。她压着男人的玉枕骨,疯狂摁进了水底,自己也钻了进去,细小的水泡疯狂滚动。 发间的彩绳松动,巫傩面具被水冲走。 溪流冲洗着岩石凹凸不平的粗糙表面,逐渐变得光滑莹亮。 暑气之下,水波滚烫。 魏殊恩的脸颊浮出水面,发丝搭在雪背上,他暴烈喘息,又骂道,“宗政绯红,你有什么毛病,赶紧扔掉你那破约指!每次都弄我一身血!” 绯红不肯脱,他就用双膝夹住她的腰,从后头禁锢住人,一个又一个摘掉她那碍眼又伤身的甸子,扔进水里,响声不断。 “瓷松的,价值连城。” “翡翠的,百匹良马。” “玉的,嗯,让我想想……” 魏殊恩咬了她一口狠的,嘴里搅动着血味,眼尾的泪痣同样朱红似血,“这点破玩意你也惦记?当初你乖乖跟我完婚,什么不是你的?” 绯红舔着唇笑。 他发现了没有? 他对于她的情绪愈发露骨暴烈了。 也越来……越像人类了。 绯红横他一眼,“送的有什么意思?亲手抢来的,才是最刺激的。” 魏殊恩骂了一声毛病,他手指插入她的黑发,又悍戾吮吻,身体的热气,溪流的凉气,以及四周葳蕤弥漫的暑气,又冷又热地混合在一起。魏殊恩并非重欲之人,但所有的克制都被她破门而入,无处可藏。 他在她肩膀留下一个出血的咬痕,“不准招惹其他男人!” 绯红哂笑,“看我心情。” 魏殊恩狭长眉目一冷,愈发用力款刻她。 入夜之后,绯红披着大氅,返回营寨,她的帐前落了一道挺拔修长的影子。 “先生还没睡呢?” 他蓦然惊觉。 谪仙笼着灯,回头看她,漆发冰眸,丹唇明朗,雪白发带折在一截仙鹤颈上,那面上依稀能看见一丝懊恼之色。然而当他看见绯红衣冠不整,冰眸陡然锐利起来,他疾步上前,两指贴上了她的脖颈筋脉,“还这么凉?你干什么去了?” 他又翻起绯红的手掌,纱布果然湿透,隐约沁出一点血红。 她总是这样,无意义地伤害自己! 商陆难掩怒色,“让你伤口不能碰水,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为了跟一个男人在水中厮混,你就可以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吗?”他想到自己撞见那活色生香的一幕,气得眼睛发红,口不择言,“谁的江山,是睡男人睡出来的?!” “嘭!” 三公主赏了他一掌,纱布的血迹擦过他的脸颊,仿佛泅了一笔胭脂。 商陆被扇得偏过头,双眸黑濛濛的,颊边沾了几缕发丝。 仙鹤垂下了高傲的颈儿。 声息渐消。 “谁的军师,还管主公睡不睡男人的?” 她低着眸,拆着手心的血布,一折又一折,好似蛇蜕着皮。随后,她将血布一层又一层地,缠住医者的眼睛,水汽,血味,还有冷香,一并侵蚀他的冲龙玉。他感觉她在靠近,胸脯贴着,他蓦地心乱起来。 绯红脸上水迹未干,眼尾好似刻着一片鳞文,妖异而耀眼。 那饱满的唇肉触碰他的耳廓。 可她却说,“我长姐要的男人,我不会再碰,所以先生放心,千人万人可做我枕边风月,唯独先生,此生高悬天穹。” “先生若觉得孤荒唐放荡,玷污了先生的耳目,孤从今日起,不会再碰您一根手指,惹您误会。” 不是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张了张嘴,宛若枯水里的鱼,怅惘而失落。 他好像……搞砸了。 她擦身而过,掀开软帘进去,火光仿佛连她的影子都烧了起来,刺得他双目发疼。 商陆捧着手里的红布,久久失声。 他回到了自己的营帐,老观主优雅啃完最后一根鸡骨头,将它虔诚供在佛桌上,转身一看,吓了一跳,“谁打你了?不是,对着你这张天仙下凡的脸,谁下得了手?作孽啊!” 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