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忍了,血液和体力不断流失,她渐渐对这种疼痛感到麻木,甚至开始在脑子里数着皮带落下的次数。 赵秋生眼睛泛红,挥舞鞭子,耳边是皮鞭与肉体相碰撞发出的声响。 一下 两下… 他恨赵天明的愚蠢,恨他将自己陷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叁下 四下… 他恨廖添睿的冷血,恨他丝毫不顾往日情分把陈天明当作弃子。 还有沉念…一年两年,她那颗石头做成的心永远也暖不热。 赵秋生看似强大没有软肋,但终归也是个人,是人就不会没有情感。 他也会在乎,甚至,也会难过… 小青看不到自己身后,但从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也知道那里定然是皮开肉绽。 终于,赵秋生满头是汗地扔掉手中的鞭子。 他看着面前被打得血肉模糊的肉体一时有些恍惚,这场面让他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桩旧事,以及一个命途多舛、说不上是幸还是不幸的女人。 他打电话让人叫医生过来,然后对趴在地上意识有些昏沉的女人道,“一百万,明天就会让人打到你卡上,这段时间不要再接客了,先养着吧。” 女人虚弱地道了声谢,赵秋生又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便转身离开了。 他不担心这笔钱不能如约到女人账上。子夜是他产业,自八年前出了那事之后他便换了心腹张琴来经营,同时加强了管理。管理人员压榨小姐的事在他的场子上是不被允许的。 张琴十六七岁时跟过他一阵,他看她能力不错、认为跟着自己太过浪费便把子夜交给她来练手,从子夜后续的发展来看,他的决定确实是十分正确的。后来他在全国的一线城市都开了夜总会,每个管理都是张琴亲自带出来的。 赵秋生离开套房独自回到办公室,还没坐下张琴就找了过来,一进门她就抱怨道,“你下那么狠的手?早知道你就是想打人我给你找个抗打的不好吗?人家姑娘快被你打死了。” 两人认识了十多年,是上下级但更是朋友知己,因此张琴不像其他人那般怕他,有些话别人不敢说但她敢说。 赵秋生自知理亏,也不辩解,摸摸鼻子无奈地说,“你再给她添点钱让她买买补品什么的,要是后面需要祛疤,手术的钱我来掏。” 张琴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丢下一句“行吧”就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了。 她走后赵秋生将办公室门锁好,推开书桌后的柜子,输入指纹和密码打开藏在柜子后面的暗室的门。 随着沉重的防弹门缓缓打开,尘封的记忆也又一次涌入赵秋生脑海之中。 女人的哭泣惨叫,男人们的怒骂低吼、众人的踌躇不前… 滔天的权势狠狠砸向一个“妓女”脆弱的、不值一提的尊严,瞬间便碾碎她的身体和人格。 无一人敢劝阻,无一人敢上前。 这,便是现实。 赵秋生常想,他们这样的人来到社会,首先要学会的就是认清现实。 那“妓女”第二天一早被抬去了医院,从包厢出来时脸肿得已经看不清本来面目、赤裸的身体上是各种各样的伤痕。 这件事并没有像之前每一件类似的事般不了了之,据说这女人在医院遇到贵人,对方要出钱帮她打官司。官司最终没打成,但她却从贵人那得了笔钱出国读书了。 赵秋生事后了解到那女人本就不是妓女,只是夜总会一个做跪式服务的“公主”,因为得罪妈咪被坑到了那个包厢,她本就不打算卖身,因此被强迫时拼死反抗,激怒了那几个衙内,也就有了后面的事。 赵秋生开夜总会也是拿着女人身体赚钱,但从没打算搞强迫卖淫那一套,毕竟那样一出事就是大事。后面他辞退了那个妈咪,让张琴接手了这里,重新制定规矩并严格落实。 …… 他站在暗室门口,扫视了一圈。 这间封闭的屋里放着各种翡翠摆件,角落有个柜子,里面是一些小型藏品。赵秋生在柜子前蹲下,拉开下层柜门,伸手敲了敲最下面的板子。 这里原是一个夹层。 他戴上手套,从夹层中取出一只箱子打开。 箱子里只放着一只闪存盘,一份病例以及一打装在档案袋里的照片。 病例只是复印版,他并不知道原版在谁手里,也不知道一共有多少份复印件、多少人拿到了复印件。 这份伤情报告以及当时留下来的影像资料他并没有销毁,反而鬼使神差地留了下来。? 手指在档案袋封口处徘徊片刻,终究没有打开。 他把东西重新放回原处,长舒了口气,走出暗室。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