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前,抬着手,笑呵呵的道:“沈舍人,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啊呵呵……” 沈琦面色淡淡,道:“要说高府是寒舍,那天下就没有什么地方不是寒舍了。” 高公绘见沈琦话音不善,收敛表情,压着心慌意乱,近前一步,低声道:“沈舍人,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不妨直说吧。” 沈琦更不想与高公绘废话,将手里的案卷递了过去。 高公绘还有些疑惑,接过来,就有下人提着灯笼给他掌灯。 高公绘翻着,起先还疑惑,因为这是去年的案子,但翻着翻着,他脸色逐渐变了,到最后,双手颤抖,脸上苍白如纸! 这是去年关于黄河被人恶意掘开的案卷,里面大部分的内容是指向当地官员,但有不少指向开封城,有燕王赵灏,还有高家! 高家在京东路等,同样有无数的良田! 高公绘喉咙动了下,抬起头看向沈琦,颤声道:“沈中书,这些事情,可与我无关啊……” 沈琦淡淡的说道:“章相公的话,要么是齐成,要么是吕大防,你自己选。” 沈琦说完,转身就走。 他只是个传话的。 高公绘一把拉住他,急声道:“沈中书,您可得帮帮我,这些事情,真的与高家无关啊……” 沈琦感觉着被他抓的生疼,用力的推开,道:“这卷宗,太皇太后也是看过的,你可以带着,去问问太皇太后信不信。另外,你只有一天时间,明天晚上之前做不出决定,章相公会替你选。” 高公绘六神无主,心慌意乱,手里的卷宗简直如同烙铁,无比烫手却又扔不掉! 高公绘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琦离开。 直到沈琦出了门,灯光消失,一阵冷风过境,高公绘身体一哆嗦,这才清醒过来。 高公绘从心底发冷,转头四顾,忽然直奔他的书房。 “主君,客人还在等着……” “让老二老三招待着,就说我在大娘子那没回来。”高公绘顾不得了,抱着案卷直奔书房。 下人应命,高家的客厅里,依旧是灯火通明,觥筹交错,往来不绝,热热闹闹。 高公绘在书房里,仔仔细细的看着沈琦给他的案卷,越看越心惊。 因为这道案卷十分详细,从地方到开封城的勋贵,关系罗列的十分清楚,证据链一环套一环,几乎没有漏洞! 高公绘面上冷汗涔涔,他这才知道,赵灏虽然死了,但不是所有人与事随着他死了就被掩藏,朝廷早就查的清清楚楚! 继而,高公绘就想到了被抄家的宁远侯以及捐纳了所有家财的齐国公等人,心底发寒。 朝廷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在等待时机罢了! 这一次,轮到他们高家了吗? 他该怎么做?是做齐国公齐成,捐纳所有家财,还是像吕大防一样反抗到底? 高公绘盯着案卷,心头恐惧,拿不定主意。 相比于高府的热闹,宫里相对来说比较冷清。 赵煦目送章惇离去,拿起茶杯,静静喝了口茶,神色思忖。 章惇对高家出手,赵煦是不意外,也不反对的。只是,单单这么做,能遏制日益沸腾的反对势力吗? 赵煦思索一阵,瞥了眼陈皮,道:“言官们的上书还是很多?” 陈皮侧身,道:“是,每天都有几十本,天南海北,有几个人言辞格外激烈。” 赵煦点点头,没有说话。 每逢这种事情,言官们是冲锋陷阵在第一线,继而会出现几个领袖,真心为国为民也好,为直邀名也罢,往往这些人,熬个十年八年甚至更短,都能青云直上,登上高位。 赵煦想了好一会儿,忽然道:“你让政事堂留意‘新法’推进不错的人与事,拿出来,重赏,树立几个标杆!再对应对不力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