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合祖法,对吧?” 严梓舒眉头微皱,他本来就咬死祖法,虽然心里觉得有些不妥,还是道:“是。” 赵煦神色如常,道:“那朕问你,你说的祖法,是从哪里来的?是哪位先祖所立,何时何地,法出何典?从哪里可以查到?” 严梓舒顿时一怔,抬头看向赵煦,张口结舌,硬是说不出口话来。 蔡卞,梁焘等人忽然警醒,对视一眼,面色惊喜。 他们入朝数十年,岂会不知道祖法的事。 实际上,从太祖立国到现在,根本就没有这样的祖法! ‘不杀士大夫’其实是一种约定成俗,太祖太宗杀了不少,真宗也有过。倒是仁宗皇帝,以‘宽仁’为名,未杀人。神宗皇帝想杀,是硬生生被阻止了。 因此,大宋并没有‘不杀士大夫’这条祖法! 葛临嘉,郑贺致等人转瞬明白过来,暗自佩服,悄悄对赵煦躬身。 警戒线外的等着看好戏的人,此刻也是紧锁眉头,绞尽脑汁的思索着各种典籍,想要找到‘不杀士大夫’的依据以及证据。 但他们根本找不到! 赵煦没有再看严梓舒,拿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 所谓的‘不杀士大夫’,这不过是‘士大夫’阶层为自身争取到的‘特权’,这种特权的根本在于朝臣能与皇帝对抗,迫使皇帝放弃‘杀士大夫’的权力。 最为明显的,就是神宗要杀人,朝臣联手阻止,被迫放弃,只能流放了事。 严梓舒头上渗出丝丝冷汗,他是今科举子,本以为能高中,不曾想会此次会试作罢,让他美梦落空。在一些人挑唆下,喝了几杯酒,这才撞着胆子来‘申辩’,以图‘一朝天下知’,博得清名,为日后入仕铺垫。 谁曾想,所有人言之凿凿的‘祖法’,居然是空的! 严梓舒想不到,悄悄转头,看向四处,希望有人能给他指点。 但没人看他,因为这个确实‘事出无典’,找不到出处! 赵煦喝了口茶,放下茶杯,看向严梓舒道:“如果你找不出来,当众来顶撞朕,是欺君,祖法里,欺君是死罪。” 严梓舒噗通一声跪地,满脸冷汗,颤声道:“小人醉酒糊涂,请官家恕罪!” 他是来博名望的,如果站住道理,当众之下,官家以及朝廷不能把他怎么样,就算事后打一顿,也会成为他直臣的美名,会是他步入仕途的‘功绩’! 可要是‘欺君’,那就是死罪,即便不死,仕途也无望了! 警戒线内外,一片安静。 本来还以为能看一场好戏,谁知道,只是三言两语,这严梓舒就溃不成军了。 蔡卞暗自佩服,微微躬身。 身前这位年轻的官家,远比他们,甚至所有人想象的有能力。 如果换做其他人,哪怕是他,或者章惇只怕都没有这样的敏锐思维,最多以大道理横压,赶走,这样一来,即便能收场也会有些狼狈。 梁焘,来之邵等人更是如此,脸上多了丝敬畏。 赵煦看了严梓舒一眼,道:“祖法那么多,你有没有其他要与朕说说的?” “小人不敢。”严梓舒头磕在地上,浑身在发抖。 眼前这个都说不过去,再强行申辩,那就是胡搅蛮缠,惹人讨厌了。 赵煦面色不变,抬头看向警戒线的三边,朗声道:“还有谁要与朕辩一辩的?” 警戒线外的人群骚动,有几个似乎意动,但最终还是没敢走出来。 渐渐的,警戒线外,平静无声。 这个年轻的官家,从容淡定,给人无声,无形的庞大压力。 赵煦见没人出头了,再次微笑的与桌边的众人道:“些许插曲,咱们继续说正事。” 郑贺致,葛临嘉,李博知,包德等知县面露肃谨,不自觉的躬身。 那些士绅,商户更是如此,心里敬畏非常。 赵煦回忆了下刚才的话头,道:“朝廷大政,旨在造福于民,富民强国,说什么劫掠民财,这个简直荒唐!” 这次没人接话了,所有人都竖着耳朵。 赵煦神色渐渐威严,声音也变得铿锵有力,道:“朝廷的大政,解释的十分清楚,在这里,朕在重申一遍。‘元祐新法’的根本目的,归纳起来,主要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