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躬着身,面不改色,道:“有官家在,小人不怕。” 赵煦笑了笑,起身道:“走,去太学转转,听说那边对火器,火药的研究都有些进展。” “是。”陈皮应着,快速去安排。 蔡攸心慌意乱,剧烈不安的出了垂拱殿,头上是层层冷汗,心里是极度恐惧。 他双腿打颤的在走,口干舌燥,双眼更是闪烁不断。 ‘大意了!大意了!’ 蔡攸已经发觉了,他的经历还是太少,对很多事情判断不够准确,经常踩在生死边缘! 蔡攸走着,吹着冷风,渐渐也冷静下来。 他既然能活着出来,说明官家还没有严肃处置他的意思,至少暂时,他的命是保住了。 蔡攸心里已经在发狠,去江南西路一定要做的干脆利落又漂漂亮亮! 他这样想着,心里多少宽心一点,抬头一看,离青瓦房已经不远。 恰好,从里面出来的正是裴寅,裴寅看到他,直接道:“大相公出宫给人送行,你去见蔡相公吧。” 蔡攸脸色有些僵硬的挤出笑容,抬手道:“多谢,我去见二叔。” 裴寅不自觉的皱眉,似乎这才想起来,蔡卞是蔡攸的亲二叔。 两人没有多说什么,交错而过,蔡攸进了青瓦房,果然看到只有蔡卞在。 蔡卞看到他,脸色不愉的放下笔,依靠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他。 蔡攸见没有其他人,少了客套,直接苦笑道:“二叔,我也是没有其他办法,走投无路了。” 蔡卞神情冷酷,双眼里都是一种冷漠之色。 他其实比章惇还愤怒,蔡攸与陈皮勾连,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 皇城司已经是特殊机构,再与陈皮勾结,那破坏性将超过所有人预想,同时也会破坏他们既定的改革计划! 蔡攸,成了他们改革的第一个破坏者! 蔡攸大致能猜到蔡卞的心情,尽力辩解道:“二叔,再怎么说,皇城司还是隶属于政事堂的,陈大官又不是干预朝政的人,大可不必担心。” 蔡卞盯着蔡攸,道:“我不管你们有什么交易,还想干什么。我要提醒你一句,你现在的路,与你爹很相似!” 听到蔡卞提到蔡京,蔡攸脸色悚然惊变。 蔡京是怎么死的,蔡攸心里最清楚不过,这是他越不过去的心魔。 同时,他也明白蔡卞的意思,脸角越发僵硬的笑道:“二叔说笑了,侄儿只想保命而已。” 蔡卞寒意森森,道:“我知道我说话没什么用,但你要清楚,界限就在那,越过一次就意味着会有无数次,政事堂会盯紧你。” 蔡攸意识到,他也有些小觑了政事堂的反应了。 这还是他二叔,如果换做是章惇,可能直接就有下马威了。 蔡攸定了定神,知道多说无益,抬手道:“下官谨记。” 蔡卞心头自然是怒恨交加,他不明白,为什么大哥这父子俩为什么会一模一样,为了权力,真的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吗? 蔡卞恼恨也没辙,冷哼一声,道:“周文台。” 周文台,是蔡卞的班房的舍人,地位与章惇的舍人裴寅稍低。 周文台从不远处的另一个房间进来,脸角方正,举止干脆,行礼道:“相公。”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