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融坐在椅子上,拿起茶,又放下,心头烦躁不定。 江南西路,尤其是洪州府的事,早就传遍天下,沸沸扬扬。作为一湖之隔的都昌县知县,本来他还算淡定,可随着南皇城司突然杀入,他就难以淡定了。 江南西路的那些大小官员,不知道多少倒了大霉,不说官没了,前途没了,还得抄家,几代禁止科举! 这,太惨了! 陈静融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以往做的那些不叫事的事,现在都是足以杀头的。 他得未雨绸缪,先行一步才行! “开封府那是扯淡,但其他地方还是有的,先避避风头,看看风向。”陈静融自语。 “对,还得问问他们几个。”陈静融忽然又说道。 说着,他就起身准备写信。 大宋官员,尤其是江南西路事发后,不知道多少人惴惴不安,另寻出路。 陈静融不是第一个,也不是第一百个。 深更半夜,都昌县的幕僚,带着几个人,领着几个食盒,找到了李彦。 李彦坐在简易椅子上,挨个打开食盒,看着里面真的全是吃的,本就苍白阴森的脸上,多了几分冷笑。 幕僚一见,连忙凑近,低声道:“公公,我家县尊备下了厚礼,随后奉上,还请公公谅解。县尊一时半会儿着实回不来,无法为公公分忧解难……” 李彦懒得与他废话,他的耐心已经临近耗尽,看着不远处,黑漆漆,一片幽暗的村子,道:“咱家问你,有没有办法进村?” 幕僚陪着笑,道:“公公,都昌县下,这样的小村落,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小人并不认识。” 李彦冷哼一声,道:“回去告诉你们知县,我记下了。过些日子我还会再来,我希望能见到他老人家。” 幕僚听到李彦还要再来,心里咯噔一下,躬着身,小心翼翼的道:“过几日,公公所谓何事,小人能否帮上忙?” 李彦摆摆手,懒得理会他。 幕僚还要再说,郑舟一把扯过他,道:“赶紧走!” 几个司卫过来,直接将这幕僚拖走了。 幕僚被扔到了军阵之外,他看着黑漆漆的数百人,神色有些不安。 这位与传闻中的一样,嚣张跋扈,没有将任何放在眼里,别说他了,就是陈静融,也不是个大个。 幕僚犹豫再三,还是回去了。 李彦本来还有的耐心,随着都昌县的这一趟,是彻底耗尽了。 他双眼发红,猛的站起来,大声道:“不等了!郑舟,将兄弟们都叫起来,拿起家伙,准备跟我进村!” 郑舟走近一点,道:“公公,强攻吗?” 李彦看着不远处桥头是昏睡的村民被他惊醒,冷笑一声,道:“刀不出鞘,只要打不死,就只管动手!咱家今天倒是要看看,这帮刁民,谁给他们的胆子!” 郑舟见着,当即也发狠,开始点人。 随着郑舟令下,南皇城司禁卫齐齐向前,最前面的举起盾牌,后面的握着刀鞘,开始向桥头逼去。 桥上的大头见着,吓了一大跳,叫醒所有人方便,还急声道:“快去通知七伯,快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