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惠卿这个人,行军打仗,施政理国都是一把好手,但在‘新旧’两党之间反复横跳,令所有人都十分讨厌。 一如蔡京。 吕惠卿的心思,自然是难以琢磨的。 啪 章惇落子,淡淡道:“由不得他!他必须给我大宋取回青塘,否则我要他知道什么是后悔!” 章楶抬头看了他一眼,道:“我会约束他的。边境问题,基本上解决了。现在,最大的问题,就在江南西路。” 章惇吃着包子,盯着棋盘,没有说话。 章楶随手落子,道:“官家驳回了政事堂的要求,我一点都不奇怪。官家确实比先帝还要坚定的支持变法,但他不是没有底线。江南西路的乱子,他已经抗下了巨大的压力,若是全面推行,整个大宋都可能乱套。我知道,你有信心控制得住。可你别忘了……官家的年纪。” 章惇捏着棋子的右手猛的一顿,抬头看向他,道:“你是说,官家太过年轻,经验不够?” 章楶与他对视,道:“未必是经验的问题。官家年轻,他会认为,很多事情,他有时间来处理,没有必要那么急迫,与你们的心态不同。” 章惇眉头皱了又松,若有所思的点头。 章楶的话,点醒了他。他们是有着强烈的急迫感,除了自身年纪大了,还有就是‘新党’经不起再一次的驱逐,想要尽可能快的完成核心变法,以期在某些不可预测的事情来临之前,完成变革。 他忽略了垂拱殿那位官家的年纪——他太年轻了。 还不足二十岁,完全有着充足的时间去处理他们认为十分紧迫的事情。 章惇落子,道:“你知道,人心易变,官家支持变革的心态,有相当一部分是因为高太后与那些老顽固的欺凌的反弹,随着时间过去,他的心态发生变化,一切都有可能。” “你是说苏颂的复出?”章楶道。 苏颂的复出,对于‘新党’来说,无疑是巨大的震动,很多人解释为,这是赵煦对章惇等人的不满是在准备着某些事情。 固然这种说法在章惇看来很可笑,但不是没有道理。 如果说,某一天,天心斗转,那么,‘新党’被扫除朝廷,几乎没有任何阻碍,也不会造成太大的震动,会有人迅速填补,让朝廷以最小的代价完成过渡。 章惇道:“不止是他。我近来,越来越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官家对我们的态度,似乎有些微妙的变化。” 章楶摇了摇头,拿起茶杯,道:“你的性格你清楚,官家对你已经是足够宽容了。放到先帝,或者仁宗,你早就被打发的远远的了。” 说完,章楶喝了口茶,又道:“该收敛的还得收敛,纵然官家知道你一心为国,并无私心。可这么大的权力,不制约,提防那才是你该担心的时候。现在,最为要紧的,还是江南西路。只要将江南西路这个样板打造好,官家变法的信心会更加坚决,那才是你能安心的时候。” 章惇吃了口包子,等咽下去后,道:“我倒是能稳得住,邦直前几天在我府里坐了一晚上。” 邦直,李清臣的字。 不等章楶接话,章惇道:“元度也另有一些想法,与许将,曹政走的比较近。” 元度,蔡卞的字。 说到这里,章楶面色有些严肃了,终于明白章惇为什么罕见的提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