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呆了一下。 “这能办到?” “技术逻辑上没有问题。”王宁想了想,挠了挠不长毛的聪明脑袋,“但是实际操作中应该有不少困难,无论是硬件还是软件上。” “不过值得一试。”白震坐在他对面。 两个人沉思良久,对视一眼,然后开始了一段除了他俩谁也听不懂的对话。 “怎么传?”王宁问,“sstv传图片,fstv传视频?” “fstv办不到,用fm调制信号,占用的宽带太大,14mhz的频率上搞不定。”白震说,“我们的方法要越简单越好。” “那用rtty。”王宁说。 “电传?”白震问。 “嗯,电传。”王宁点点头。 “怎么调制信号?”白震又问。 “fsk?”王宁想了想。 “afsk。”白震摇摇头。 “那她需要一张声卡。” “在哪儿找声卡?” “找一台电脑。” “不现实,二十年时间电脑保存不下来,最多找个单片机。” “单片机肯定不行,裸片什么都干不了,起码得找个树莓派,南理工或者南航里肯定有,去那儿找。” “还有摄像头。” “摄像头拆监控,去南博拆监控,找海康威视的,都自带ipc协议,插上就能用。” “解码怎么办?” “现写!” “她不可能会。” “我们远程教授,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报过去。” “难如登天。” “只能这么办了。” “用什么语言?” “c。” “开玩笑吧?用口语写c语言?” “没有其他办法。” 两人的语速很快,你来我往。 白杨都看愣了,老妈拎着拖把从客厅经过也看得一愣一愣,这俩油腻中年男人激烈地讨论着技术问题,穿着白背心和大裤衩,唾沫飞溅,神似坐在路边摊吃夜宵时吹牛逼,就差一人一支大绿棒子,喝醉前我是南京的,喝醉后南京是我的,这世上哪有这样的专家? 可他们就是专家,虽然他们脚上踏着塑料拖鞋,黑乎乎的牙齿缝里泛着烟黄,满脸的油和汗,毛孔粗大,头发稀少,体重失控,满口的一比吊糟,搬个小板凳坐在马路牙子上属于刻薄尖酸小市民阶级,还会对路过的年轻姑娘评头论足,但此时此刻,他们毫不畏惧地一肩挑起挽大厦于将倾的责任。 生活的重担都挑起来了,拯救世界算个什么。 油腻大叔拯救世界。 “那边条件很艰苦。”王宁说,“未必能找齐配件。” “攒!”白震态度很坚决,“我们要从电子垃圾堆里攒出一套堪用的数据传输系统,像搭积木一样把它慢慢攒出来。” “我……插一句话?” 白杨终于说话了,他慢慢举起手。 “你说。” 两人一齐扭过头来。 “我希望你们能考虑bg4msr的具体情况,她可不是通信专业毕业的大学生……她差不多是个半文盲。”白杨提醒,“你们叽里咕噜扯一大堆,连我都听不太明白,让bg4msr来理解,这不是太强人所难了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