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给不可思议道,“就一直玩游戏啊……” 江俨这次总算搭理他了:“不玩游戏干嘛,我又没有老婆孩子热炕头。” 作为全场唯一一个已婚人士,常鸿飞觉得自己被针对了,但他没有证据。 好在大家很快不再关注江俨,陶亦桑又看了他一会儿,直到他终于肯抬头看过来,两人隔空对视了几秒后,他率先移开了视线。 “哎,你们过年回家相亲了吗?”常鸿飞突然问道。 无人在意之下,陶亦桑和江俨不约而同愣了半秒。 几个“大龄”男青年纷纷点头,说相了,然后又说感觉这一趟回家年都没好好过,全都用来相亲了。但是问相的结果怎么样,只有刘云辉说加了个女生的微信,还在聊之外,其他人纷纷摇头说没戏。 于是常鸿飞叹道:“怎么办呀,整个办公室全是单身狗,可愁死我了。” 众人:“……” 说完,常鸿飞又把炮火引到两个女生身上,他先问赵悦婷,赵悦婷直接摇头说没相。 常鸿飞一脸不信,然后又看向陶亦桑,问道:“小陶呢?” 不知道是不是陶亦桑的错觉,她突然感觉全桌人都突然看了过来,除了江俨,他正往自己盘子里夹菜,夹了也不吃,就拿筷子在那戳来戳去。 她神态自若地,坦然回答:“相了。” 江俨戳菜的动作一滞。 得到肯定的答案,大家顿时来了兴致,打听道:“感觉怎么样?” 陶亦桑侧头稍微想了想,然后看向常鸿飞,笑着回答:“还行。” 不知是谁的筷子突然失力,在瓷盘上狠狠一滑,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常鸿飞下意识捂住耳朵,看向旁边的人,骂道:“江俨你干嘛呢?我耳朵要被你吵聋了!” 江俨下意识道歉。 常鸿飞没管他,转头看向陶亦桑继续刚才的话题:“还行那就是有机会啊!” 就在他们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江俨放下筷子站起来,说了声:“我去厕所”,说完也便走出了包间。 他步子迈得很大,几乎是逃一般地离开包间,自然也就错过了陶亦桑略作思忖后说的那句:“还行就是没有机会了。” 可能是因为过完年刚开工的缘故,川菜馆生意红火,人来人往,大家吵吵嚷嚷地甚是热闹。 在一片沸腾中,江俨从厕所里出来,手上还沾着水,正低头用纸巾擦拭,擦干后走到角落的垃圾桶旁,随手扔进去,抬头刚准备回去,却看到不远处转角的地方,站着道熟悉的身影。 他神色微变,随即恢复正常,然后目不斜视地径直朝外走去。 两人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他依旧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陶亦桑闻到他身上萦绕着淡淡烟味,她知道他抽烟,但从未见过,心中不由自主地柔软了下,她出声叫他:“江俨。” 她不像其他人偶尔会叫他“小江”,从来都是连名带姓地,用各种语调地——平静的、正常的、温柔的、急切的、失控的……叫他“江俨”。 他明明听到了,却下意识反而加快了步伐,表情僵得厉害,嘴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有种迫不及待逃离的意味。 陶亦桑见他不打算理自己,心里一急,紧跟上去一步,然后下意识伸手抓住了他的小臂。她没怎么使劲,他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了。 僵持片刻,江俨感觉被她抓住的胳膊烫得厉害,几乎要燃烧起来,他头也不回地问道,声音嘶哑:“怎么?”就像个生闷气的小孩子。 陶亦桑耐住性子,松开手,然后用尽量简洁的语言,解释:“那天我是骗你的。” 江俨身体一僵,没作回应。 陶亦桑想了想,以为他忘记了,便又补充道:“初六那天。” 江俨当然没忘,不仅没忘,反而比她记得更清楚,因为自从她嘴里听到那叁个字后,接下来的每一刻,不管他是吃饭、睡觉、玩手机,他都在反复回忆当时那一幕。翻来覆去,就像一个卡碟的磁带,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无法将那晚发生的任何一个细节从记忆里删除。 于是他只能不停地打游戏,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得到片刻安宁——尽管他早就猜到陶亦桑当时不过是口不择言,故意激怒他。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