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山呼海啸一样的高原,重新陷入了本有的安静之中。 赵羚淞迈着缓慢的脚步,环绕着寒续,他亢奋的话语,则在下个刹那引发了更为狂暴的浪潮。 “谁,想杀了他?” “我!” “将军我!” “我来!我来!” “……” 所有人争相恐后地跳跃或者举起了手,有垂垂老矣的老头,有十多岁的少年,甚至还有抱着孩子的妇女,压力和压抑,已经让他们都能忽略掉杀人这件事本身具有的恐惧感,还有对人伦道德的正面冲击和挑战。 赵羚淞目光环视着众人,最终,他的手指指向了一位年龄和寒续相仿的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怀疑地抬起手指指着自己,“我?” “嗯,没错。” 所有人都对这位男子投以了羡慕的眼神,男子则有些紧张和兴奋地走出了人群,站到了寒续的面前。 赵羚淞将腰间的配置的手枪上膛,叩开扳机,递到了他的手里。 “不用担心,他没有还手的力量,你用这枪,瞄准他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不过不要打到脑袋和心脏,因为我还不想他死这么早。” 闻言周围的群众们纷纷大笑起来,。 袁菲和白琉衣的双瞳,则骤然一缩,白琉衣用尽自己的力量痛苦地嘶吼:“别……别碰他……” 她的声音是如此微弱,微弱得甚至都没有一个人,去在意她究竟在说些什么。 年轻男人舔着嘴角,慢慢举起了手中这在人类世界中代表着权力还有身份地位的金属,杀人这件事本身心理刺激,还有如此多目光注视仍然给予着莫大的压力,让他微小的扳机前跃跃欲试的食指在颤抖。 摇摇晃晃的枪口,对准了寒续的腹部。 “开枪!”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开枪!开枪!开枪!”一石激起的是千层的浪,所有人都开始高呼,一开始声音还有些错落,到后来则彼此完成了同步,形成了一道道巨大的浪潮。 年轻男人就是一艘小舟,在这巨大的浪潮之中,已经丧失了思考还有胆怯的本能,手指朝着下方猛然扣下! “砰——” 冷酷而锋锐的子弹,刹那在寒续的腰腹之间,溅射出来了一朵凄厉而娇艳的花。 “不要……不要!”白琉衣和袁菲,泪如泉涌,两位女子都痛苦地佝偻在了地上,然而,却根本没办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唐欢则缓缓垂下了眼眸。 年轻男人看着自己的双手,再看着还是毫无反应,但是却是已然中弹的寒续,呼吸顿时变得无比地粗重,甚至兴奋的高呼了起来。 赵羚淞微笑着从他手中接过枪支,让心情激动地仿佛已经疯魔的年轻男人退回了人群,他举起手枪,看着越发亢奋的众人,“还有谁想来?!” “我!” “我来!” “……” 这本来沉寂在痛苦中的土地,这时候仿佛是变成了一座游乐园,赵羚淞在尽可能地让所有人都能够享受到,这场最后的游戏。 “哥哥!不准伤害我哥哥!” 包围圈中忽然挤进来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她像是一只受到饿狼追捕的小鹿,披头散发,也只穿了一身单薄的黄裙子,大声哭诉着跑到了寒续的身边,将雕像一般跪倒在地的寒续紧紧抱在了怀里。 忽然闯入场间的小女孩让人们的欢呼声逐渐熄灭,而赵羚淞的眼睛,也轻微地眯了下来。 人群后方几位军人跌跌撞撞地穿过了人群,看着已经来到了寒续身边的小甜,而后手足无措地望着神情凝重的赵羚淞。 赵羚淞愠怒道:“连个小女孩都照顾不好?!” 一位军人为难地解释道:“将军……她哭着要过来,我们也没有办法?” “还不快带下去?” “不要碰我!”小甜尖声大哭着抱着寒续,“你们都是坏人,不准伤害我哥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