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哈哈,这个这个,应该的……”欧阳一敬举手擦擦汗,笑笑道:“我虽然不是言官了,但还是大明的臣子嘛。” 说着他就想把那奏章往袖里揣,但身边围的人太多,胳膊肘不知被谁碰了一下。 啪的一声,那奏本掉在了地上。 欧阳一敬脸色一变,赶紧弯腰去捡。但有人比他动作快,已经殷勤的帮他捡起来了。 “许久未曾拜读欧阳前辈的雄文了,今日终于可以一睹这篇‘告养病疏’……”那官员眼珠子差点瞪下来。“呃,啊?!” “这这这……”众给事中闻声纷纷伸长脖子,看那打开的奏本上,果然赫然写着这四个字。 “竟然是辞呈?!”一众科长科员震惊的看着欧阳一敬,耳边响起了喀嚓之声,那是偶像破碎的声音。 “前辈也要临阵脱逃吗?”不少人难以置信的问道。 “不要过度解读,我就是单纯起了莼鲈之思,纯属巧合,纯属巧合……”欧阳一敬尴尬的解释道:“我也是听你们说,才知道高相公要回来啊。” 话音未落,就见刚刚参加过廷推的太常卿武金,从公房中追出来道:“欧阳老弟,我看你还是别急着请辞了,高相公回来也未必会做的那么过分,说不定是一场虚惊呢……” “啊,你有客人啊。”武金好像这才看见这么多人围着他,歉意的摆摆手道:“那咱们回头再聊,你再好好考虑考虑。” ‘还聊个屁啊……’欧阳一敬差点儿没背过气去,一直以为武大郎是个老实人,没想到还是个补刀高手。 这下好了,他也没必要狡辩了,对众后辈两手一摊道:“好吧,我承认,我怕了,我要辞官回家了。” 说着他破罐子破摔道:“另外我也奉劝你们一句,这次非同以往,没人给我们撑腰了。姓高的现在兼着吏部尚书,连我这个四品大员尚且望风披靡。弄死你们这些七品芝麻官,比捏死个蚂蚁还简单。” 给事中们被他打击坏了,不少人泣不成声起来。 “那些两年前没参与倾拱的,奉劝你们有多远躲多远,不要自寻死路了。”欧阳一敬又道:“至于那些跟我一样,得罪过他的,也赶紧上本跑路吧。这时候主动致仕,还能落个体面收场,再不知死活下去,就等着去云贵广西吸瘴气吧。” 说完,便推开众人,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那些没参与过倒拱的给事中,也悄悄的走掉了。 那些只是跟着附议的,则开始盘算着回去写悔过书、效忠书了。准备到时候去找高拱负荆请罪。 而那些狠狠得罪过高拱,自知不可能被谅解的给事中,见状自是心灰意懒,准备写辞呈步欧阳前辈的后尘了。 须臾间,科长科员们鸟兽四散。 吏科都给事中郑大经竟成了光杆司令,他自嘲的笑笑,仰天长叹一声道:“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啊!” 说完他也离开了太常寺,然后快步追上工科左给事中韩楫,赔笑道:“老弟,哥哥请你喝酒去。” 韩楫,山西蒲州人,高拱门生兼铁杆亲信也。 他要不是山西人,有杨博等老前辈做后台,早就吃了高拱的挂落,被踢出六科廊了。不过平日里被同僚排挤、冷言冷语,自然是少不了的。 这会儿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韩楫掸了掸衣袖,露出胜利者的微笑道:“走,鹅请你吃面去。” “哎,好好,咱们可得好好聊聊……”郑大经忙强笑点头。 ~~ 高阁老复出的消息,便如平地风起,吹皱一池春水。 非但京中官员惶惶不可自安,外地的官员看到塘报后,也纷纷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就连操江御史吴叔叔,都站在马桶前半个时辰,愣没挤出一滴尿来。 当年倒拱时,他可是徐阁老的头号马仔啊…… ‘赵贤侄,救命啊,老叔我只能靠你了。’还好还好,他现在是赵昊这条船上的人,而且位置至关重要,想来赵公子不会见死不救的。 想到这,吴时来长长松了口气,终于滴滴答答起来。 他这边只是被吓得尿不出尿来。那边湖广布政使司,如今已经升任右参议的胡应嘉,看到塘报之后则吓得面如土色,汗如浆下了。 要说谁得罪高拱更狠,胡应嘉说自己第二,欧阳一敬绝对不敢争第一。 如今还乡团回来,对别人的报复可能只是罢官。对他胡应嘉,却一定会往死里整,不把他整死不算完那种…… ps.三连更,第一章求月票!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