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火。 “是吧,那咱们有的聊了。”赵昊笑着招呼他上楼道:“上来坐啊。” 自来喜面现怒意,这厮也太不把大王当回事儿了吧? 他刚要说话,却被尚元用眼神制止,对方就是想要营造一种,我不把你当回事儿的感觉。自己要是还看不清状况,只会自取其辱的。 尚元便在自来喜的搀扶下,缓缓上了艉楼。那翁寿祥想要扶着他,却被尚元一把甩开了。 这当然也是做样子给赵昊看的。 赵昊佯做没看到,笑眯眯的俯视着上来的尚元王。 尚元王缓缓上到艉楼,稍一喘息,便朝赵昊欠身拱手道:“小王是来给公子赔罪的。” “哦,罪在哪里,说说看?”赵昊背着手,笑问道。 “小王罪在事先未察觉有人预谋对江南集团的商站不利;事中疏于防范,给了贼人可乘之机;事后也没有及时调查清楚,及早给贵集团个交代。”尚元满脸羞愧道:“虽然是因为对大岛的战事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生怕变生肘腋,让大事泡汤。但如此忽视天朝贵宾的遭遇,受此惩戒也是活该。” “我去,态度这么端正……”王如龙小声对一旁的金科道。 “怕死而已。”金科淡淡一笑。 “可不就这么个事儿。”赵昊在老太监和翁寿祥震惊的目光中,笑着拍了拍尚元王的肩膀。“你说本公子尊重你的身份做足了规矩。可你呢,甚至不愿意给我回一封信解释一下。难道你以为本公子是那种不通情理之人吗?真有难处我会不通融吗?” “是是,是小王一时糊涂了。”尚元轻轻给自己一耳光,满脸羞愧。“不该是非不分,被人蒙蔽啊!” “你要是早这么拎得清,本公子又何苦劳师动众啊?还让你损兵折将,担惊受怕的。” 估计尚元王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拍过肩膀呢。身子登时一僵,却又强自软了下来。 “小王活该,小王活该。” 就这一下,让赵昊对他刮目相看,这确实是个人物啊…… 可惜,弱国无强主,大航海时代,菜就是原罪。 赵昊便又拍了两下他的肩,好让他习惯习惯。这才指了指圆桌旁的竹椅道:“来,坐下说,你是被谁蒙蔽的?” 尚元王道谢之后,战战兢兢坐下。 赵昊让人给他倒杯茶压压惊。 “还是来杯酒吧。”却听尚元王小声道:“能有葡萄酒最好……” “好吧。”赵昊不禁失笑道,被俘的一国之君果然都是妙人。 他强忍住让尚元王跳个舞的冲动,叫人给他倒了杯葡萄酒。 至于尚元王带来的那几瓶泡盛,当然被保卫处扣下了。怎么可能让来历不明的酒水,来到公子身边呢? 尚元王道谢之后,端起酒杯呷一口,由衷赞一声好酒,这才对那翁寿祥冷声道:“还不跪下把你儿子做的好事,一五一十讲给公子!” 翁寿祥年已六十来岁,但保养的很不错,一看就是那种养尊处优操心少的主。他听到大王命,赶紧颤巍巍跪下,俯身磕头自我介绍一番,然后哭泣道: “都是小老儿教子无方啊。我那孽子寄松与郑迵素来不睦,时有龃龉。小老儿本以为只是年轻人弄性尚气,本也没放在心上,谁知两人却越闹越大,最终惹出了这场弥天大祸啊!” 这时,唐保禄凑到赵昊耳边,小声禀报道:“郑迵是久米士族首领、三司官郑肇祚之子,从前担任负责那霸港事务的那霸官,我们当初在琉球设立商站,就是跟他接洽的,得到他的大力支持,合作的也比较愉快,直到前番事发。” “郑迵啊。”赵昊对这个名字自不陌生,因为万历三十七年,萨摩藩侵略琉球时,此人就是坚持抵抗的亲明派。被俘后,岛津家百般劝降都被他严词拒绝、厉声斥骂,最后愤怒的岛津家久下令将他活活烹死。 毫无疑问,这是一条硬汉,而且是值得争取的硬汉。 赵昊面上却不动声色,对那翁寿祥道:“你继续说。” “是。”翁寿祥便颤声说道:“犬子听说,郑迵借助身份的便利与江南商站的人交好,并请他们代为在京里活动,准备下次作为朝贡使进京时,能让朝廷将他指定为总通事,从此垄断与天朝往来事宜。犬子担心这事儿真让他办成了,就要永远被他压在身下了。结果一时糊涂,就找了外人帮忙,想让他们给那霸港捣捣乱,破坏下郑迵和江南商站的关系,要是能让他丢官就更好了。” “是日本人吧?”赵公子冷声问道。 “是。”翁寿祥一个激灵,原来这位公子已经调查清楚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