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蛋液搁置在一旁,打开水龙头冲洗了手,将还未完全沥乾的水滴擦在围裙面上……然后,从背影来看也能感觉到她似乎顿了顿,犹豫了片刻,将手伸向一旁刀架上摆掛的菜刀。 深海光流将刀拿到手里,从后方正巧能看清那突出的刀刃正微微发颤,随着握着它的那只手一同震动;儘管如此,那只苍白而细瘦的指节仍攒紧了刀,甚至以一种吃力的不合理的姿态将双手覆上刀柄施力。 然而———颤抖的手却承受不住刀子的重量,冰凉的刀刃敲击在同样寒凉的磁砖地上,并没有伤到少女分毫,只在敲击后发出清脆的鏗鏘声,翻滚一圈后便安静地平躺在地面。 深海光流垂下眼睫,灰色的眼瞳在睫毛扑扇扑扇地翩飞之下,彷彿内里正闪烁着什么不甚清明的情绪。 然而,这些都不能从她毫无起伏的表情中看出分毫,只看见她缓缓蹲下身手环着膝,却不再动作,只是盯着落在地上的菜刀发着呆。 泽田纲吉与狱寺隼人愣着看了几秒,张口正欲说些什么,忽而感觉门被推得敞开,身旁闪过一道人影。 「阿流,你没事吧!」 少年提着菜篮跨着大步急躁地上前查看,眼见少女只是盯着落在地上的刀瞧,到不见得有受什么伤,这才大大地吐了一口气,「呼,看来没有受伤……太好了。」 「……啊,抱歉。」深海光流像是这时才恰回过神,抬起头眼带歉意地看着弯腰屈就自己的少年,「刚刚失神把刀弄掉了,又晃神想了别的事情,没注意到你。」 「哈哈,没事。」俯身拾起菜刀的少年不甚在意地笑了两声,把刀子掛回刀架上后,伸出手一把将少女拉起,「本来就说擅自要跟来练习的嘛——最近狱寺常常私下练习做菜,很认真呢,我也不能输给他呀!」 必须做出更多适合在早上的时候吃的寿司种类——听到山本少年握着拳这么说,一旁深海光流还来不及针对槽点做什么点评,站在门边的狱寺隼人一句「应该放弃在早餐做寿司吧?你这个寿司脑!」让两人的目光齐齐移向门口。 场面一度有点尷尬——也许还不至于,但还是沉默了足足有十几秒,直到泽田纲吉受不住了开口:「呃,我起床上个厕所,遇上了也来上厕所的狱寺……总之,要不一起吧?」 听了首领一番话,几人面面相覷看了一会儿,稀里糊涂地就一块弄早点了;倒也没人问说为什么「所有房间都有单独卫浴设备为什么还得走出来大厅找厕所」这种让场面更尷尬的问题,只是一个劲专心学切菜烧水煮饭等等。 「做得很好呢。」带到所有餐点完成,深海少女端详了成品,点点头后认真地给予褒扬,「荷包蛋里没蛋壳了,菜叶也切得很整齐……那个……水也没烧焦。很厉害了。」 「……」那难道不是不是因为蛋是你打的、菜是山本这个寿司店小开切的,而且水本来就烧不焦吗? 这到底是在夸人还是损人啦?儘管心怀此等困惑,泽田纲吉还是乖乖接受了少女绞尽脑汁给出的不伤人自尊的评价,毕竟连狱寺都无法昧着良心说自己做出来的东西好吃。 不过这,这几个礼拜都由他们几个轮流来做早饭,就连忙着晨练的大哥偶尔都会来帮忙赢点早餐回来;作为燃烧生命的极限男子,笹川了平彷彿天赋技能全都拿去点给了筋肉耐力,半点没剩下给日常生活技能的份,上回进厨房差点没搞得宿舍里的防火警铃响起来。 最后搞得连一向不大爱搭理他们的云雀都过来查看状况,事后当然没发生什么事,房子也没真的烧起来,就是他们一伙人被云雀狠狠打了一顿…… 从此以后,面对大哥热情参与做早点,他们只好认真地表现出「十分感动然而容我们郑重婉拒了」态度,力求对方放弃烧厨房顺便引来云雀恭弥来咬杀的行动。 吃完了早饭,深海小姐表示自己仍然有事,要去找库洛姆,一如往常地先离席了;留下他们三个坐在桌前面面相覷,沉默相对。 「……誒,那个。」率先开口的是山本,他搔了搔脸,露出了伤脑筋的表情,「是我找阿流来做早餐的,这件事夏马尔大叔也同意了。」 「哼,谁让你找她的?」狱寺接话,语气却不大开心,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