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流水声哗拉,正中央一池喷泉徐徐喷洒着水柱,通往室内的大门紧闭,隔得有些遥远。 安念念按下电铃。 随之响起的,是一道急促诡异的脚步声,她心尖一跳,就见到影子闪过,一条毛色漆黑的大狗衝到栏杆前,齜牙咧嘴地吠起来。 她稳了稳心神,扯了扯唇角,只觉得讽刺。 这里好像不欢迎她。 「安静。」一声女主人的命令,大狗瞬间收起那骇人的牙齿,乖乖地退到一边去。段如心踩着台阶而下,一身家居服未换。 她前来将栏杆打开,仔细打量安念念,眼前的女孩已经长得精緻出挑,像淬了寒光的眉目,像极了段如心年轻时的模样。 段如心让开一步:「进来吧。」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大门。安念念将鞋子拖在玄关处,抬眸扫了室内一眼,脚下是柔软的地毯,墙面是平整崭新的硅藻壁纸,一行贴着墙面排列的灯,客厅正中央一台庞大的萤幕,变换着画面,正播放今日新闻。 这是安念念生活过的地方。 她迈进客厅,左侧是宽敞的皮革沙发,扶手上留着一件男士外套。 安念念目光一顿。 但是如今,这里住的,是段心如和新丈夫。 段心如骨子里本就疏离,年轻时是名流圈的冷美人,如今眼角爬上几条皱纹,那骨清高矜贵的气质,仍由内而外地散发。 「以后可以经常来。」段心如难得放缓语调,垂着修长眼睫,伸手给她斟茶:「我就你一个女儿,大多的时间都在家。」言下之意,独自一人难熬,若能有安念念陪伴是再好不过。 安念念笑了一下:「叔叔不介意?」 段心如微微一愣,才反应过来她是指谁,脸色顿时有些尷尬:「他也没有孩子,对待你会和亲生的一样。」 安念念收回视线,端详着手里的茶杯,漂浮的茶叶,像是在湖面上一艘犹疑不定的扁舟。 她连段心如的丈夫名字叫什么都不晓得。 很久以前,也埋怨过这位素未谋面的男人,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原先波涛的愤怒和歇斯底里,也变得平淡无奈。 「我的亲生父亲,只有一个。」 她说话一顿,语气里没有带刺,平稳得显得疏离:「今天会过来看您,也是因为我爸要求的。」 不需要抬头,也知道段心如此刻的脸色,一定铁青难看。 安念念不忍撕破脸,抿了一口茶,苦味沿着喉头滑落,她更加清醒了些:「您要是觉得寂寞,可以跟那些朋友聚一聚。」 以往,段心如和安广还没有离婚时,段心如也很少在家。 她却不管孩子寂不寂寞。 气氛十分僵硬,撑了没几分鐘,安念念放下茶杯,起身就要离开,段心如也没有恼怒,淡淡地道:「我知道你埋怨我。」 段心如也站了起来,从茶几上拿起一个信封:「你外公身体不太好,人在医院,医生说可能撑不久了。他当初很疼你,有空去看看他。」 安念念瞟了一眼她递过来的信封,紧抿着嘴唇,没打算接。 段心如将那一沓钱放回茶几。 「如果以后有需要,再来找妈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