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小蛮身穿百蝶箭袍,外裹狐裘,头上还挂着缀满各种珍珠吊坠的羊毛帽子,这些珍珠在大草原又叫羊串子,不是蚌生品,而是一种异羊肚子里的结石,能够辟邪,也能够美颜。 这种男不男、女不女,花花绿绿的打扮,若是换做其它女子来,保准煞人眼睛,但是换做这位公主殿下来,便就格外好看,随着腰肢扭动,头上装饰也微微摆动,充斥着一种野性之美。 耶律小蛮正用她那口杀人过百的弯刀切割羊肉,刀光一闪,一片羊肉便掉了下来。 “姨,你吃,程离,你也吃。” “姨胃口不好,你们两个吃就行了,”花黎夫人笑呵呵道,中年贵妇看向二女,表情充斥着慈祥。 程离也没胃口,母女二人都一身白衣,母亲端庄雍容,女儿俏丽活泼,说是姐妹都有人信。 “离,你真不吃?这肉可好吃了!”耶律小蛮含糊不清道。 程离红着眼摇了摇头,他和‘薛保侯’势同水火,却跟这位塞外公主关系不差,大概是二人骨子里都有着离经叛道的一面,这公主在堡内时,二人甚至还曾一起到关外打猎过。 ‘薛保侯’的战绩,就是从那个时候落入她的耳朵的,强抢民女,大开无遮宴,姐妹花、并蒂莲…… 总之一切在耶律小蛮眼中,稀松平常的东西,都是薛保侯罪大恶极的证据。 程离甚至撺掇耶律小蛮离开薛保侯,然而耶律小蛮却奇怪的反问:“为什么?” 因为在她的记忆中,大草原的男人,都是这么做的,有人战胜了对方,把敌人的妻子女儿一同娶进门,也有父亲死亡,长子不仅继承了父亲的势力,还继承父亲的所有姬妾。 薛保侯按照大草原中男人的标准,绝对是合格丈夫一个。 花黎夫人眼神示意程离,程离这才不情不愿的道:“小蛮,那个人什么时候来,我娘要跟他商量我的婚事。” “侯爷?侯爷来不了了,他被你们那位大公子邀请吃饭去了,”耶律小蛮嘴里裹的跟小松鼠一样,满嘴流油,小嘴一张一合,本来腔调怪异的钟吾话更加含糊不清。 “三楼么,”花黎夫人脸上愁容更甚。 程离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这么紧张不安,因为在她看来,如今堡主之位,呼声最高的是他的亲弟弟程啸天,其次是六弟程肆然,最后才是大哥程三楼。 前两者都是和她一母所生,关系自不用提,就算是程三楼,对母亲也是极为尊敬,而且对谁都彬彬有礼,待人和善,他们三人谁当堡主,她们母女都不该担心才是。 甚至说句不孝顺的话,没了父亲这个老顽固,程离在悲伤之余,甚至还有些窃喜,自己的婚事终于可以自己说了算了。 但母亲却是极力反对,甚至以死相逼,她这才不得不请好友过来,商量自己的婚事。 她对薛保侯的怨恨又高了一层。 耶律小蛮看了看花黎夫人,又看了眼程离,美丽野性的大眼睛忽然眯了眯,笑的跟头母狼一样。 “姨,程离,在我们大草原的汗国中,一旦大汗暴毙,他的妻女们会第一时间笼络大汗手下的千户长、万户长,赠皮毛,许美人,甚至把自己都送给对方,这样一来,无论是大汗哪一位子孙上位,都会尊敬她们,因为得到她们,便等于得到了大汗的势力支持,你和姨也可以这么做。” 程离脸色‘刷’的一下通红,又气又羞,伸手去掐对方的脸。 “小蛮你胡说些什么啊!!” “这有什么,在我们国家,母女,呜呜呜——” 耶律小蛮被捂住嘴,接下来的话被堵在嘴里,说不出来了。 而花黎夫人却是脸色立变:“小蛮,你知道些什么?是薛保侯跟你说的?” 耶律小蛮好不容易掰开对方手掌,用草原话骂了对方两句,这才嘿嘿笑道:“在我们草原中,流传着一句话,当一位大汗重伤养病的时候,他的妻子、儿子已经为他准备好棺材了。” 程离气道:“又是你们大草原的邪恶规矩。” 耶律小蛮不以为然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