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能做到一切,又什么也做不了。南光满心的恨意被无力感压迫,烧得愈加旺盛。不知不觉地,她就走到了自己曾经在此修行过的佐野家。 八岁到十叁岁,她的课余时间都在这家道馆度过,只是那时的她猜不到,二十叁岁后的每一天她都会痛恨自己为何没有趁着佐野万次郎这个人尚且年幼时掐死他。 ——现在她可以做到了,可以亲手杀掉这个将来会领导东卍无恶不作的Mikey。 可是,可是要她如何对面前这个不满十岁的小孩子下手? 佐野万次郎很认真地对待这次切磋,他扔下书包,和南光面对面地站着,他穿一身墨绿色的运动装,大冬天也感受不到温度似的撸着袖子和裤管。可能是感受到南光的犹疑,他手握拳用拇指指着自己:“我很强。” 他有一头日本人不常见的金发,面容也柔和清秀,加之身材娇小,他说出这话并不太有说服力。但他还是继续说着:“所以不需要你让我,我也不会让着你。” 南光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清楚。因为她的性别,她也曾对无数的对手这样说过,那些将之当做笑话的同龄人、成年人,都为之付出了惨痛代价。 “你要换套衣服吗?”万次郎最后问道,“不过可能也没有你能穿的衣服,要是不嫌弃,可以穿真一郎的。”南光看着比一般女高中生要高大,他和艾玛的衣服对她来说都太小了。 南光摇头:“不用麻烦了,开始吧。” 交手的一瞬,两人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一丝惊讶。作为试探,万次郎选用了自己最擅长的飞踢,虽有几分保留,但也毕竟是能随意踹倒男高中生的力度。 可这招被南轻松化解,她迅速地架起右臂格挡,左手从下猛地抓向他的小腿,借着万次郎冲来的力道将他整个摔出去。 万次郎不得不触地受身,翻了个跟头重新衡量南光的能力。 她比他想的还要强。 刚才的一招南做得不错,可也不是无懈可击。万次郎重整旗鼓,摆好迎战的姿势。两人彼此试探几招,打得有来有往。万次郎疏于练习,走的不是正统空手道的招式,南光做警员多年,出手融有几分警校实用派的习惯。 这场比试与其说是“切磋”,还真是“打架”更贴切。 万次郎出拳击向南的脑袋,趁她去防,招式一晃,换成了下叁滥的蹬踢,南一时不察,被他踹得倒退了两步。 待万次郎又一次故伎重施,她却眼明手快,瞅准他的胳臂,拽着他的上臂将他整个人硬掼在地,左手反剪,膝盖再紧跟着上前,若能压在万次郎腰背上,那活脱脱是抓捕现场。 只可惜,这副身体南光也是快二十年没用过,下手的力道与速度都和她下意识的习惯有所偏差。 万次郎侥幸翻身逃开,与她拉开两叁米的距离,揉着酸痛的左边肩膀。 南光与他接触的那些高年级不良的野路子、道馆里死板的把式都不尽相同,不小心应对就会吃了大亏。 这关键时刻,万次郎突然笑了:“你很厉害。” 然而,南却被这笑声刺激到,竟不管不顾地挥拳就上,动作里突然带上了方才所没有的狠劲,她一招招、一拳拳,逐渐超出了点到为止的范畴,万次郎的手臂经过几次格挡,震得剧痛。 情急之下,他只能去抱南的腰部,试图将她整个掀翻。 两人在地上纠缠着滚了两圈,又各自退开,半蹲在地上盯着对方。 万次郎手向后退,摸到了自己的书包带,南再次扑上来的同时,他一咬牙,将书包朝着她甩去。 书包口散开,书本砸到南光后又纷纷跌落,万次郎在这雪似的纸片中袭向南光。能赢——然而,万次郎这么想的同时,看到了间隙中,南光流下血的额头。 他迟疑的片刻,南光揪住了他的衣领,反身将他摔在地上。 她骑在他身上,左一拳,右一拳,万次郎的脸颊很快失去了痛的感觉,口腔里漫溢出血的腥味。 万次郎本不作反抗,虽然没有约定,但是他先不择手段拿书包砸了对方。只是逐渐地,他察觉出了不对劲。 南光的呼吸声急促而深,她好像在发泄着自己体内的什么。这种状态,佐野万次郎很熟悉,或者说,他恐惧—— 每当粘稠污浊的想法占据整个大脑,破坏欲冲毁理智的阀门,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