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疏在林间飞驰,青丝随风扬起,眉梢冰冷的气势让头顶的明晃晃的热气也随之消散,他已得到了消息,乔音音要出谷为秦湛寻找天珠莲,在路上的阳磁山拦截她是最稳妥的办法。 他从树梢落下,踏进一座郁郁葱葱的小院,院子里的男人一见他就跪下,心跳也骤然急促起来,似是很怕他。 “五日后,带上五十个人去阳磁山见我,还有,我我要鸳鸯同心蛊。”他话语一落,等跪着的那人抬起头来时,院子里已找不着萧月疏的影子。 不出一日,秦湛便从秦清夜那知晓她要出谷寻药一事,他在药房截住了她,脸色严峻,说了一大堆邪教树敌颇多的说辞,他委实放心不下,即便柳拂衣跟在她的身边,也难保其他门派用心险恶,对他们暗下毒手,说白了,就是想和她一道出去,却被乔音音劝道: “我们又不是明目张胆的出去,那些人哪有这么容易知道我们的行踪,况且我觉得你应该多陪陪教主,她的母亲身体是……总之,你听我一次吧。” 听见这话,秦湛眼神黯淡,他仿佛猜到了什么。心中伤痛欲绝,却又在意料之中一样,从母亲不让乔音音诊脉后他便猜到母亲早有寻死之心,只是没想到会这般快。 眼眶酸涩难当,他用力的眨着眼睛,眼光望向乔音音担忧的面容,不由惨淡一笑:“母亲是为了那个男人吧,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谷中会出现他的身影,我不知道他的身份,但他会抱我,亲我,给我带来好吃的东西,一旦他出现,母亲便会欣喜若狂,他一走,母亲便郁郁寡欢,独自待在屋内哪也不肯去。” “这二十年来,母亲对他用情至深,他死后,也不曾与其他男人有过纠缠,只是专心抚养我,她总在我面前提前那个男人,说他有多么多么的好,可是在我心中,我却是从未爱过那个男人,我和我母亲所受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赐,我因他中毒,母亲为了救我,缠绵于病榻十几年,他是死的够早,可我们却生不如死的活着,小时候我每天都在担惊受怕,怕母亲离开我,而这些,都是因为那个男人……” “纵然我与凌云宫宫主是亲姐弟又如何,她千方百计置我于死地,毁我邪教,我又岂能坐视不理,他的骨肉相残,也不知那个男人是否泉下有知。” 秦湛从未在他人面前掏心掏肺的说出心中所想,将多年来的委屈尽数发泄,乔音音知道他舍不得秦清夜,他不过是个刚及冠的男人,却即将要担负起一教之主的职责。 在这一刻竟无比与他感同身受,她了解失去亲人的痛苦,当年师傅去了的时候,她也是这般惶惶不安,纵然有师叔与周叔,可她仍是觉得害怕,仿佛心脏被人活活剜走一半。 她忍不住拉住他的手,本有千言万语想安慰他,话到了嘴边却变成:“好好活着……这也是她所希望的。” 这句话,也是师傅去世前唯一留给她的叮嘱。 “阿音眼睛不好,若是学医太苦,就别学了,为师还有些银子能够保你一世无忧。你只要好好的活下去,为师就是死也瞑目了。” “我不要!师傅别离开我……” “我也不想离开阿音,我还没有陪阿音去江湖上看看呢,阿音这么漂亮,长大后定有很多江湖少侠在你身后追着跑呢。” “我不要少侠,只要师傅……” “阿音别傻了,师傅总是要先去的,怎么能陪你一辈子呢。” 每每思念起师傅,乔音音便忍不住想哭,眼眶一红,她揉揉眼睛,将眼泪憋回去,长叹一声。 “你怎么了?”秦湛抚摸着她的脸颊,眼底有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柔情,“我不过说起了我的事,你怎么想哭了?“ “我想起了我的师傅,她去世也有五年了。” 秦湛涩然道:”是我令你想起的吗?”微微弯着背脊,将额头与她抵在一块儿,“若你难过,我便再也不提我那些糟心事了。” “我哪有这般脆弱,思念亲人,本就是人之常情,我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也是常事。”乔音音顿了顿,又道,“或许你和顾宫主不会走到相残那一步。” 以后两人好的蜜里调油,顾修炎疼他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动手打他呢。 他敛眉,凝目瞧着乔音音片刻后,道:“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