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剧烈地收缩着,我十分愤怒。 这是我能够想到的对他最严重的惩罚,将亲手送给他的爱与尊重全部收回。我想告诉他,我喜欢你时可以将你捧上天,但我不要你了,你也会变成任我摆弄无法出声的玩物。 我本以为能够羞辱他,却没想到他竟然就这样答应了。在我看来最可怕的惩罚在他的秘密面前,似乎也是不值一提的。 很遗憾。最后这一局博弈,我也是输了的。 我强撑着精神,“开始吧。” 他站起身来,一句话不说,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先是外套,然后是一件内衬。 都是我之前陪着他去商场买的,衣服被他随手扔到地上。 同时落在地上的还有我过去珍惜的那些爱意。 窗外突然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院子里的铁板被打得“啪嗒啪嗒”直响,与此同时,我对他大喊道:“停下!” 他动作顿住,抬眼看我。 衣服已经脱完,他的上身赤裸着,在冷白灯光的照耀下,他的皮肤显得更白,身形显得更加单薄。 我企图从他的眼中看出类似于“屈辱”“羞耻”的情绪,可他却依旧冷淡。 他不把自己的身体看做一回事,并不觉得自己受辱了。他认为自己在完成任务,完成这项任务,他就能达到他的目的了。 我咬牙,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扯着他进入他那狭小的卧室。 等他站定之后,我送开手,嘶哑着声音,“继续。” 我偏要折磨他,用尽方法让他受挫。 卧室里没灯,通往客厅的门被我挡住了,微弱的灯光透过我的阻碍,照亮床上的一角。 他在一片昏暗中,沉默地继续。 窸窸窣窣一阵后,我听到裤子落地的沉闷声响。 我的神经被这样的动静折磨,被一层层剥开,如今已经在断裂的边缘。 我深呼吸几下,终于平缓了些,他却在黑暗中出声了。 他问:“要吃药吗?” 听到这句话,我终于崩溃,我大声质问他:“你想死吗?!” 屋外的雨声也猛地变大,像在附和着我。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站在原地,沉默地看着我。 我用力地喘息着,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我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湿了眼眶 。 我放弃了,我认输了。输了就输了,总归只剩下这一次了。 我能和莫弛体面地告别,为何一定要和陈仰林闹得这般难看呢? 我扯着他将他拉到床上,然后用被子将他的身体盖住。 “别吃了,我会带你去的,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我的声音带着哭腔,气息也不够平稳,可语气却十分镇定决绝。 他在黑暗中盯着我看,而我不忍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卧室,走之前还将那扇门带上。 客厅里都是潮湿的气息,我看到茶几上的烟和打火机,毫不犹豫地抓起来。 我走到门边,靠在湿漉漉的门框上,颤抖着手点燃了一支烟。 眼泪还在流,雨也还在下,吸上第一口的时候,我被刺激得直咳嗽,咳得身体都在晃动。 一恢复好,我便又着急地尝了第二口。 它像是抚慰我的镇痛剂,我急切地摄取着它。 白色的烟雾在潮湿的空气中十分明显,被我吐出后几秒后就消失不见,就像烦恼一样。 我抽完一支,的确好受些,至少,大脑清醒了许多。 想起刚才那混乱的场景,我也觉得有些可笑,我竟然也变得和陈仰林一样幼稚了。 既然我已经决定离开他了,最后帮他一次,也没什么大碍,就当他陪我这段时间的酬劳了。 成人之美也不是一件难事。 但这真是最后一次了。 我扭头看向卧室。 整座房子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我吐出一口气,将脸上的泪水擦干,把烟头扔进烟灰缸后,推开卧室的门。 本以为他还在床上躺着,可他已经穿戴整齐地靠在窗边了,望着落雨的室外出神。 听到我的声音后,他回头看我一眼,似乎是闻到了烟味我,“偷我烟抽了?” 你看,我们就是这样奇怪,能在上一秒闹得无比难堪,也能在下一个瞬间原谅对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