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刚坐起身,他心里又是咯噔一声,暗暗后悔,竟然忘了夜视仪、红外夜视监控等设备,这些东西并不需要环境光亮,即使是漆黑一片的环境当中也能使用,清楚的看见一定范围内的动静。 但现在重新躺下去装死已经来不及了。 下一瞬,他下意识的眯起了眼,因为室内的灯忽然打开,发出极其强烈的白光,刺的他双目生疼,眼泪水又在目眶中打转。 踏踏踏…… 脚步声传来,由远及近,又让齐宏宇揪起了心,赶紧强忍不适,逼迫自己睁开眼睛,但竭尽全力却也只能睁开一条缝。 强行对抗身体本能,需要极其夸张的意志力,齐宏宇做不到最好。 但留条眼缝也足够了,他勉强看清楚了自己所处的环境,看见自己躺在一张铁床上,床的右侧站了个人,身影看着有些熟悉,但此刻那人正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他看不见这人的脸。 他们位于个大房间内,目测超过四十平,房间内遍布铁床……不,这不是铁床,是解剖台。 地面铺着暗色地砖,估计是为了方便清洗,即使有血液流到了地上,只要随便一拖,就不太能看出来了。 墙面并未贴瓷砖,只涂了层腻子,此时已经严重发黄,黄的极不均匀,即使齐宏宇现在视线范围并不大,也看见了有好几处墙面长了或青色或白色的霉斑,靠近天花板的地方,更是漏水严重。 那或许还不是一般的水,可能是自化粪池渗下来的液体,也是房间内那股辣眼恶臭的主要来源。 想想就有点恶心了。 “所以……果然是在地下实验室里么……”齐宏宇想到,又继续感受着毫不加掩饰,甚至故意用力踩踏而发出的脚步声,感觉上恐怕还有点儿距离,他便又转头看向床边的人影,问道:“死咸鱼,你没事吧?” 即使看不到脸,他也能轻易认出那人就是石羡玉。 “啊,没事。”石羡玉回过头看向齐宏宇,对他轻轻颔首,随后再次转头看向门口。 齐宏宇发现他双目瞪得滚圆,眼白遍布血丝,泪水爬满整张脸,想必是强行对抗强光的结果,但他眼睛愣是眨也不眨的,让齐宏宇钦佩的很。 这是个能靠意志力对抗身体本能的可怕的玩意儿,齐宏宇自愧弗如。 嘎吱…… 电动门一顿一顿的打开,似乎因太久未用,滑轮有些锈住了,开的不是非常顺畅,且发出了刺耳的声响,激的齐宏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牙酸不已。 而此时,他瞳孔已经缩小了许多,基本适应眼前强光了,眼睛也在不知不觉中睁开到正常大小,看清了站在门口的男子。 男子穿着一袭藏蓝色大衣,扣子未系,露出里边的黑色高领内衬,及下身皮裤。 皮裤这种裤子,一般人可穿不好,但这男子穿上感觉倒是蛮搭的,就是翘起来腿太细了,给人种不太强壮的感觉。 噫,还穿着高跟长筒靴,齐宏宇撇撇嘴,觉得他这身穿搭有些不伦不类。 等等,这人好像有点儿眼熟? 我艹,秦月仁? “该死,这家伙果然和克洛斯勾搭在了一块么?克洛斯把我和咸鱼抓来这想做什么?”他如是想到,并立刻一扭腰杆,抬起双脚,坐起的身子在铁床上转了九十度,重新坐在床沿,脚踩地面。 嗯,衣服被换了身,枪不在了,但鞋还穿着,还是那双熟悉的作训鞋。 分出点滴心神感知自己身上的情况,他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缓缓走进来的秦月仁身上,并用眼角余光看见,石羡玉身子微微前倾,似乎随时准备扑上去攻击。 但暂时而言,两人都没有轻举妄动——他们笃定,即使秦月仁在克洛斯集团中地位再高,在克洛斯心中占据的分量再重,也不可能真正左右那个暴戾恣睢的禽兽的念头,拿下秦月仁没有任何意义,丝毫改变不了局势。 走的近了,秦月仁脚忽顿,对他们面露微笑,随后两手一勾,脱去了身上的大衣,随手将之放在一旁的解剖台上,接着举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