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刚亮,张建军就起来赶着羊群出门了,没办法,夏天的太阳很毒辣,差不多九点钟就晒的人受不了,如果早上不早点起来去放羊,那等太阳上来了,是有些受不了的。 昨天晚上,张建军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和父亲说换羊的那件事,他知道以父亲张爱国的脾气,一旦说了,恐怕先是一次暴怒,指着眉头天娘老子骂他是轻的,重的话就是几个耳刮子了,会搞得全家人一晚上心情都不太好。 与其这样,还不如先兜着,运气好的话,等大肚子母羊下羔了再被发现,那个时候,估计父亲也就没什么气了。 当然,这也得看运气,整个羊群就一只黑羊,太显眼,说不定中午回来就被察觉出来了。 黄渠梁,这是张家湾大队又一块集体荒山,同样也是大家平日里放羊的区域之一。 当张建军赶着羊群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有同村的几家羊群了。 “双喜,你小子来的挺早啊” 大老远,张建军就扯着嗓子冲着对面沟渠畔喊了起来。 “军子,给抓把瓜子” 不大工夫,从对面沟渠畔就走过来一个年纪和张建军相当的小伙子。 小伙子比一米七八的张建军个子还要高一点,但身体很单薄,就像一根麻柴一样,属于大风一刮就倒的类型,典型的饮养不良。 而实际上,这样身材的小伙子,在农村很常见。 双喜,大名王二喜,张家湾人,和张建军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是张建军最好的死党之一。 “劳资一天又不是造瓜子的,一见面就问我要” 张建军从裤兜里抓了一把瓜子甩给了双喜。 在这个贫苦年代,瓜子都是一种稀缺品,每家每户都把自家的土地用来中洋芋、荞麦那些粮食,哪有空地种向葵。 “军儿,你家那只黑羊哪去了?” 双喜眼尖,很快就发现张建军的羊群里没有了黑羊。 “呶” 张建军伸了伸脖子,指向了那只大肚子母羊。 “几个意思?这是黑羊?”双喜懵住了。 “咦,这只大肚子羊怎么这么熟悉?”双喜紧接着皱起了眉头。 “我想起来了,这不就是褚老头羊群里的那只大肚子母羊吗?军儿,这是怎么回事” 平日里都在一块放羊,可谓是这山不见那山见,所以,双喜熟悉褚老头的羊群也不奇怪。 “我和褚老头做了一个买卖,用那只黑羊换了这只大肚子母羊”张建军一边往嘴里送着瓜子一边说道。 “你小子疯了吧,这种明面看上去都倒灶的事你也敢干?就不怕你爸打断你的狗腿” 双喜觉得张建军就是个二愣子,是个人都看得出这只大肚子母羊是一个不确定因素,属于那种随时连自己的羊命都顾不住的货。平日里,他们这些放羊的还经常调侃褚老头这只大肚子母羊死哪天呢,张建军这不是自找倒霉事吗? “军儿,你没有哄我吧?真不知道你小子咋想的,平时鬼精鬼精的,咋能干这种愣事,褚老头这回估计是舒心了,那个老家伙一辈子阴险着呢,谁见过他在羊身上吃亏” 双喜化身十里八乡有名的快嘴媒婆,可着劲把张建军一顿说辞,顺带着也“问候”了褚老头。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