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么!整个修真界俱是如此。 有这么多本领,为何不做点好事? 强不是残杀别人的理由,更何况强来的不见得光彩。 朝闻道,夕死可矣。人为了长生证道无可避免地要付出的代价,可如果因为无底线地追求利益,而制造悲剧——莫非都沉浸其中,没人喊停么!何等残忍癫狂! 在这一刻,她内心蓦然间有了一种明悟。 “欲求天仙者,当立一千叁百善……” “花原自怯,岂奈狂飙;柳本多愁,何禁骤雨!” 梨花满神魂一颤,心经悠悠运转的白色气旋终于突破临界,无数白色天道之息汇聚而来,形成了无比庞大的漩涡,压在花间道的上空。 相忘心经,天道传人,万族怨念……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了,自己万幸旁观背后的责任,原来是积善成功,苦己利人,是兴大义以救苍生。 庞大漩涡发出嘶吼般的巨响,甚至将空间拉扯扭曲,其中精纯至和的灵力已由量变到质变。 心经牵动的气旋将方圆百丈之内的天道之息,尽数纳入丹田,金丹胀大数倍,被心经反复凝练压缩,在暴胀和缩小中反复变换。其间修为节节攀升,直跃升到金丹期大圆满才将将停住,金丹最终稳定在五倍大的形态,表面光滑灵气之纯更甚从前。 这大半夜的,行走在外的修士无不诧异抬头,供奉长老等展开神识反复搜寻,亦寻不到此人真身。 “在他们紫气峰上,不知是哪个小家伙。” “我靠,又有人突破了!阵势好大,”男修激动地拉动小女孩的手,喊道,“人比人气死人!我咋就摊不上这种好事呢?” 小女孩好奇道:“是谁呀?是不是她?”她指向不远处的漂亮姐姐,那姐姐一身白光,像是从天上的白窝窝里下来的。 “啊,她还冲我笑了!” 小女孩兴高采烈,男修朝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却没有发现特别的人,道:“谁?我扫那一片没厉害的,看——肖玉岸这招!” “我猜对面接不住,天哪,真是龙血玄黄!” 一条神龙从云层中探出脑袋,极具威势的金光在夜色的映衬下更加震慑人心,一条胡须垂落在擂台所限的阵法上,竟隐隐要挤开此阵! 若叫它挤破了,岂非在场的所有人都要倒霉。 但此刻哪还顾得上危险,朝闻道,夕死可矣。男修死死地盯着神龙的尊容,誓要刻进脑子里,口中喃喃道:“这就是金丹期大圆满的实力么,不知肖玉岸能否越级挑战元婴初期……” 幸好它没有挤破阵法,仅仅一啸便震碎对手的全部抵御,令他踉跄吐血跪倒在地。 会场上的喝彩声纷至沓来,对手竟爬了起来,双眼血红,提着剑仍要出招。 神龙不耐烦地落下一掌,仅在指甲撞上他时,便发出了骨头的破碎声。 可令人惊讶的一幕却发生了,指尖刚刚撞上他的一刹那,龙掌却随之虚幻消逝。若非对手已经吐血昏迷在地,众人简直要怀疑自己的眼睛了。 神龙呢?天上也找不到他的踪迹了,天空中连同消失的还有小女孩口中,软乎乎的白面窝。 肖玉岸双目闪过诧异之色,猛地转头,竟看到一个白衣女子离去的背影。 可仅仅一刹那,什么也不见了。 他眉头紧缩,死死地盯住那个背影离开的方向。 手心沾染的血液干涸,却蹭到了洁白的衣裳。 凝视白衣上的血迹,梨花满神色悲戚,恍惚道:“白色太傲,我如何能穿白色呢?何以做高傲之态呢!” 她尚未从又玄又悲的境地中缓过劲来,如痴似傻地施法,将衣衫改作不起眼的褐色,一步一踱地回了含情峰。 …… “她问天了……” 无数盏燃烧的魂灯虚影将他包围,但他面前的唯一一盏,已经熄灭多日,上面刻有正院大长老的名讳。 掌门忽喜忽悲,斟酒自语道:“我对不住你,是我太自私,舍不得剩的半条命换你。” “他母亲本来死的就早,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我是他父亲呢……我怕我那半条命,真就死在域外了——是死是活,我自己都不知道,完全没了联系……所以我真不敢……” “年轻时我救你那么多次,嗯你也救过我,哈哈哈哈,”他一边笑一边流泪,苦笑道,“你原谅我这一回吧,估摸着我也活不长了,没几年就下去给你赔罪。” “咱们都老了,是该他们来做主了。他徒弟都问天啦,真是无师自通……该会的人不用教,不会的人怎么教都没用啊,想想咱们当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