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絮揣着这粒石子往外走,边走边回忆方才的对话是哪里出了问题。 楼道没什么人,怀絮转过弯,抬头看到仍开着口等她的电梯。 宋莺时站在电梯里,一手按着电梯按钮。她抬眼看了下怀絮,像没看到似的,眼皮又耷拉下去了。 怀絮心里倏然一软,拖着行李箱快步走进去。 电梯下行。 怀絮思索着开口: 我明天和傅启约好,去棚里录歌。 跟清姐说了吗? 还没。 电梯到了,宋莺时掏出手机,给曲清打电话。 声音随着晚风零零碎碎飘到怀絮耳朵里: 清姐,明天怀絮要进棚嗯,这两天你多带带她,傅启那边你沟通好,最好商量一下长期合作我没什么业务,我陪家里人。 不知对面曲清问了什么,宋莺时转回头看怀絮一眼,身上的墨绿丝绸衬衫柔软地裹住她腰线,两侧被吹得一鼓一鼓。 怀絮听到宋莺时低声说: 我们现在回S市,明早发你,姐你先睡。 一个电话打完,怀絮跟着宋莺时走到大巴车前。 车上都是要去机场的练习生,零零散散有十多个。 深夜车里飘荡无穷无尽的睡意,宋莺时似乎也累了,上车便阖起眼。 一路无话。 就这样,直到凌晨的飞机披星戴月地降落在S市机场,两人都没有更多的沟通。 跟宋莺时说什么她也回答,甚至沟通比以前还有效率,可怀絮知道她不大高兴。 那粒石子在心头躺着,一身水磨工夫。没个身份,问都无从问起。 怀絮头次在宋莺时面前有些无措。 出了航站楼,凌晨的风有些大,却不凉,带着丝丝燥热。天浓黑得一点蓝色都看不到了。 宋莺时接了个电话,不一会儿,来接她的车停在几步远之外。 怀絮此前静静陪她站着,见车来了,才扯开唇道: 我也回去了。 她说完要走,转身转到一半,被宋莺时喊住: 你怎么回去? 怀絮顿足,看向宋莺时。 即使是凌晨,赶航班的旅人依旧不少。宋莺时站在一堆背包客前,肩上挎着腋下包,抱胸看怀絮: 凌晨可没有地铁和机场大巴。 怀絮顿了顿,她从未在凌晨出过远门,原本还以为能坐机场大巴走段路。 她下意识扫了眼路边待客的一排排出租车。 宋莺时顿时就是一声冷笑: 给你打个车? 她声音甜,仿佛在征询怀絮意见。可是个人站在这都明白,要是敢点头,今晚就离死期不远了。 无师自通的,怀絮选择在此刻乖顺低头: 老板,能搭个顺风车吗? 宋大老板终于满意,鼻间逸出一声轻哼: 知道还不过来。 司机要帮怀絮放行李,她婉言谢绝。等她晚了半分钟上车,见司机已启动车子,司机还道: 小姐、怀小姐可以先睡会儿,离市里还有段路。 怀絮猜想宋莺时跟他说了地点,就没再问。 一天未歇,又经历了公演录制、赶飞机,怀絮在行驶平稳的车内疲惫睡去。 等怀絮被叫醒,车子正缓缓停在一个眼生的地下停车场内。 怀絮陡然清醒了些,她看了眼外面,转头问宋莺时: 这是? 宋莺时的语气十分公事公办: 你明天有通告要赶,那边太远了,今晚住这,明天清姐来这接你去棚里。 说完,宋莺时径直下了车: 快下来,我困死了,你不困吗? 怀絮无言下车,司机已帮她把行李箱提了下来。 宋莺时让司机回去了,踩着高跟鞋带怀絮往身后电梯走。 专属电梯,一梯一户,怀絮随意打量一眼就知道,这里不是酒店。 果然,当电梯到达顶层再度打开,呈现在怀絮眼前的,是一个完全打通的大平层。 灯光应声而亮,落地窗外,江上夜景生辉。 宋莺时踢掉高跟鞋,赤着脚踩着大理石往里走: 楼下左转套间没人用,你今晚睡那。柜子里应该什么都有,没有的别喊我,我也找不到,趁现在没睡赶紧叫个闪送。 怀絮把行李箱停在身畔:你平时不住这。 宋莺时叹息道:我上有父母,得承欢膝下。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