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野脱下鞋子,双膝并拢面向窗外而跪,他小心地取出银白十字架,交握手掌将其捧在手心,缓缓地闭上了眼。 顾平生看出,刑野的气势又变了。 每个人面对不同的场景、不同关系的人,态度会发生程度不一的转变,但只有这个时候的刑野,让顾平生感到了全然无害的温顺。 如果要他来形容的话,陷入祷告状态的刑野,就像是一个天真乖巧的大孩子。 阖眼小憩的刑野,其实也会像小动物一样温顺很多,不过顾平生没见过清醒时候的刑野这个样子,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突然,他听到耳边似乎传来了什么细微不成声的话语。 【伟大的…感谢…您…】什么? 顾平生一惊,迅速地左右看去。 苏梦宇两人都没有说话,旁边也没有别的人在,他一时间皱了下眉头。 顾平生压低声音问道:你们有没有听到别的声音? 苏梦宇和齐严青怔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周围暂时没有异动,可能是自己的幻听,顾平生心想。 后面顾平生确实没有再听到类似的声音,他确认了自己刚才幻听的事实,骤然瞄见窗外有什么在动,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月光似乎有所变化。 今晚满天乌云,照理来说应该看不见月亮,但这一缕月光就是透过了层层漆黑的乌云,从他们的窗户外照射进来,洒在了刑野的床边。 顾平生的手忽然有点发痒,他低头看去,看到了在掌心活跃跳动的光点。 其他两人似乎没有看到这些反常的小家伙,也没有任何反应。 顾平生在这些光点之中,感到了和他体内金色光芒同源的力量,往上托举,准备看得更仔细一点, 却没想到,随着他的动作,窗外的月光跟着倾斜了。 顾平生看了看那角度奇特的月光,又看了看手里的光点,不确定地挥手。 那月光立马循着不可思议的角度,糊了最靠近窗边的齐严青一脸。 月光是实质的,齐严青冷不丁被闪了眼睛,警惕地站起了身,做口型喝道:谁?出来! 顾平生:“……” 他有点心虚地将把月光挪开了,想了想,还是让它照在了刑野的身上。 跪在床铺上的男人身体颀长,每一条肌肉轮廓都带着恰到好处的爆发感,流畅自然。狭长的眼睫毛微略抖动,好像美丽的蝴蝶在洁白光辉下轻轻地扇动翅膀。 这样的存在沐浴在月光下,美不胜收,仿佛一具极其精致的艺术品,让顾平生有了想要收藏的冲动。 ……他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变态了。 更变态的是,顾平生隐隐有种预感,等力量恢复到一定程度,他真的可以把刑野给关起来。 想到这里,顾平生倏然起身,面无表情地冲进了厕所,给自己洗了个冷水脸。 其他两人:“?” 刑野祷告完毕,正好看到顾平生洗脸回来。晶莹的水滴顺着脸颊滑入肩胛骨,一时让人有点移不开眼。 四人轮流洗漱之后,上了床。 顾平生对这阵有信仰的刑野感到好奇,因为未来的刑野已经是破罐子破摔的摆烂姿态了,他小声问:“你的信仰是什么?” 刑野有点困,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回他:“世界和平。” 顾平生嘴角一抽,翻了个身平躺,面部朝上,双手交握,不想理他。 刑野在不经意间又看到了顾平生耳朵上的那枚黑猫耳钉,顾平生的性子不太像会自己戴耳饰,他问道:“你的耳钉是谁送的?” 顾平生没好气地道:“一个不说人话的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