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装袜要过小腿,可能需要多一些时间”。 没有关系,我可以等,孟笃安在心里脱口而出。但他不敢,不是因为身边人来人往,而是他想起上一次请她做孟太太时,她难以平息的抗拒。 他当然希望她为他织袜子,他甚至希望自己所有的袜子都出自她手。当然如果这样她太累的话,也不一定非要如此,他可以退而求其次,希望她的手艺只留给他这么一个男人;或者要是那样还是太霸道的话,她也可以拒绝,只要她愿意留在他身边,逛街时记得帮他挑几双,他一样求之不得。 “等你方便的时候吧”,他淡淡回应,但眼波早已向她倾泻而去,被她敏锐地拦截。 “孟先生”,时机成熟了,赵一如要来收割属于自己的战果,“我可以帮你织袜子,事实上我很愿意为你织袜子,我能做的事情不多,但我会尽我的努力”。 “以你和赵家现在的关系,我知道我很难自处,我不指望光凭我们私下的交往,能改变什么,可是如果有任何我能做的,请一定要告诉我”。 这些话说出口,赵一如丝毫不心虚,一点点慌张都没有。她根本不觉得自己在引他入局,因为自己完全没有骗他,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都是她曾经想在毘沙门对他说的话。现在说出来,只不过是借做戏的机会,发出内心深处的呼唤,他不可能有所察觉。 他喜欢她一腔孤勇不计时局,怜惜她姿态楚楚却心意珍重,这些她都知道。她没什么别的本事,但走进这个男人的内心、说出最能让他心潮澎湃的话,对现今的她来说易如反掌。 赵子尧“四七”的时候,赵一如终于见到了那枚“北极星”。 在葬礼后的一个月内,她已经顺利通过了查重,正在准备最后的答辩。如果答辩通过,她将在这个夏天毕业,时间刚刚好。其间赵一鸿不止一次沉不住气问她到底情况如何,她无法回答,只能老实说她也不知道——把命运寄托于他人,就要做好这样的准备。 柳条也打来过一次电话。浦宁山雨是几十年一遇的灾情,伤亡惨重,灾后重建的难度巨大。考虑到安全和便利,当地的留守儿童全部转移,分配到东洲市区和其他郊县的学校就读。因为这牵涉到学籍,所以民间基金会不参与决策,只能做辅助工作。柳条团队共享了手头的信息,帮忙做一些物资发放和人员寻找。 “有公立背景的大基金会进来了,也没我们什么事儿了”,柳条语气轻松,但赵一如知道,她内心是不甘的。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我找到一份新工作”,柳条提起这个倒是真的兴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