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晰的感觉到云璟圈住了她的腰身,随后埋首在她颈间,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那一片肌肤,似乎还有些许湿润的触感。 一声微不可查的话音被送入她耳畔,她听见他道:“我想你。” 冬夜里的风冷寒得不行,两人紧紧相拥着,直至偌大的护城河畔只余下零星人影才堪堪分离几许。 泪意被云卿强行止住,她吸了吸鼻子,竭力控制着话音的平和,而后对着云璟扯出一抹笑意,劝道:“云璟,该回宫了。” “再等等,一会儿便好。” 话音未落,她再度被他拥入怀中。 许久,云卿推却着与云璟分离开来,扣着他的手带着他一同往街道上行去,直至先前订好的雅间下方才罢住脚步。 “回宫罢,卿卿看着你走。” 云卿偏离过眼去,一点点扯下两人死死相扣的手,再度吐出的话音已经带了颤,“走……走罢。” 见云璟回转过身,云卿实在忍不住了,再度唤了一句他的名字,随后抬步跟了上去,踮脚勾住他的后颈,唇瓣贴合。 一触即离。 · 夜深人静时,云卿于梦中惊醒,靠在床沿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她抬手覆上了心口,那里,剧烈的跳动着。 在梦中她看见了云璟身中数箭往后倒去,阖眼之时还是笑着的,手中捏着一物,那是她送他的赔礼荷包。 这些年,一模一样的梦她见过多回,从起初的惶恐不安到现在在心中自己劝慰自己,她从不信梦中所见,在她看来,最多……是相反的。 可即使这般劝着自己,她每每梦到那般场景还是会猛的惊醒。 云卿从枕下摸出一物,死死攥在手心,那是他赠她的梨簪。 她曾带着这物在佛祖面前诚心祈愿过,且,他即位这几年所做善事多得数不胜数,她相信慈悯众生的佛祖定会保佑他。 这样独自度过的深夜太多,云卿早已习惯,将被褥重新拢在身上后握着梨簪阖上眼。 神思愈发清明,她隐约听见了门窗被冽风卷过的细微声响。 到底还是未能睡着,云卿起身披上裘衣推开了临榻处的长窗,入眼可见的是漫天的暗色之中缓缓飘落的雪花,零星几朵还顺眼着落在窗沿上,好半晌才滑作水滴。 她抬手探到窗外,雪花顺势落在她手中,被温热的手心瞬间化作水渍,冽风刮过的声响之中混入了喃喃一声:“云璟,又下雪了。” 到了后半夜云卿觉着愈发冷了,她不知自个儿是如何从长窗边躺到床榻之上的,更不知,她是何时沉沉睡过去的。 次日巳时云卿堪堪转醒,还未起身一阵细微的扣门声响起,梨枝的声音随之传进屋内:“小姐可醒了?” 她微抬声量,“醒了。” 门扉被推开,梨枝捧着食盒进来,待到云卿洗漱完她一壁将食盒中的早膳取出一壁与云卿道:“小姐,今日李婶进城了,方才回来与我道出了大事。” 云卿蹙了蹙眉,搁下筷子,正色问道:“何事?” “陛下……陛下亲征。” 身侧搁置的食盒盖子被云卿失神打翻,一声重响都未能将她唤回身来,交握在一处的手拢得愈发紧了。 她本该知道,昨日倏然间见到云璟不是好的预兆,如今,预感灵验了。 她闭了闭眼,问道:“昭示上写了什么?” “驸马监国,收复失地,一统云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