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疆域辽阔的野蛮国度发出了不屈的怒吼声,一个又一个楚国的年轻人高举起武器,冲上了战场。 这是一场格外残酷的战争,战争就好似一个巨大的石磨,转动之下,碾死了无数年轻的生命,顺便,那些年轻的儿子,父亲,丈夫们的亲人,他们也被这磨盘所碾过,坐在村口等待着的亲人的他们,注定再也等不到那熟悉的身影。楚人血泣,血水滚滚而下,战争还在继续,从陈都到径山的道路上,处处都是找不到家的方向的魂灵。 很快,得知秦国袭击楚国的魏国,也派出了援军,由平原君的门客毛遂统帅四万魏国士卒,赶往陈都进行救援,士卒虽然不多,可对于春申君来说,这就足够了,这已经证明了他的战略的成功,这也是他为什么敢全力迎战秦人的底气,因为秦国的暴虐,诸国终于能够联合在一起! 魏国的士卒也很快就参与到了这磨盘之中,却没有能溅起半点的水花,在魏国之后,韩国居然也派出了国相张平,率领一万人赶往韩国安陵,摆出了要救援楚国的模样。 最无能为力的大概就是赵国,赵国没有足够的粮食,无法出征...只是,赵王还是听从了魏无忌的建议,令廉颇将军率领临时征召的三万士卒,带着并不多的粮食,聚集在丹水,做出了要进攻秦国上党的姿势来。 一时间,楚,魏,韩,赵都做出了要联合起来进攻秦国的模样,这使得秦国对于楚国的进攻也停滞了下来,甚至很多被攻下的城池也被楚人所夺走,秦人的伤亡也并不少,那些生活在战争里,注定要死在战争里的秦人,反而是对这一切的看开了,他们从出生开始,无时无刻不在看着身边的人战死,只是,这次轮到了他们而已。 秦王四十九年,赵王七年,公元前258年的夏,赵括赶到了廉颇将军所住扎的丹水营寨外。 看到完好无损的赵括,廉颇是非常开心的,将赵括所率领的大军安排好,廉颇就将赵括请到了自己的营里,这段时间,赵括一直在赶路,对于各地的交战情况,并不是很了解。廉颇在跟他询问了韩国的情况之后,显得有些吃惊,他没有想到,马服君居然殴打了韩王,却又不得不承认马服君的胆魄,如今的天下,敢弑君的应该有,可是敢殴打国君的,也就这么一个人了。 廉颇随后又告诉他这段时间内秦楚战争的惨况,廉颇了解了很多关于战争的趣闻,他饶有兴致的谈论起了楚国的河流都被血液染红的故事。 而赵括皱着眉头,听着廉颇将军侃侃而谈,却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楚超过四十万人如今聚集在南阳,两国的一进一退,都是留下了无数的尸首,范雎似乎也被打出火来,源源不断的从各地征召士卒,发往战场,意图要再次教训一番不知天高地厚的楚人,韩国与魏国也被迫参与到了战争之中,双方就在南阳展开了血战,廉颇将军非常有经验的告诉赵括,如今的每一天,南阳都应该有五六千士卒正在死去... 当赵括从廉颇的营寨里走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恍惚,双目无神,面对门客们的起身迎接,他一言不发,呆愣的走进了廉颇为他安排的住所内。门客们有些担忧的看着内室,戈走到了韩非的身边,推了推他,方才对他说道:“请您进去看看,我看马服君有些不对...” 韩非瞪大了双眼,看着面前的戈,却被戈推进了营帐里。 赵括跪坐在案前,佩剑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他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看到他这副模样,韩非也是被吓了一跳,赵括的脸上,是一种说不出的抑郁,他低着头,更是显得有些颓废,韩非缓缓坐在了他的面前,皱着眉头,有些担忧的开口叫道:“老师?您还好嘛?” 赵括睁开了双眼,眼里布满了血丝。 “非...我..是不是错了?” “老师?” “我应该死在长平,死在这里。” “老师为什么要这样说?” “我保下了四十万人...可是,又有更多的人死去了。” “那就再救下他们。” “我可以用一生的时间去救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