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相隔十多年,我不记得当时出于什么目的替童深解了围,其实往常我的性格偏向带头作恶的那一方。 那次以后,童深虽很少与我碰面,但相遇的场合总会对我表现出特殊的亲昵感。 祁岁知清浅的眼风撩着我这头,示意我也对付两句。 “嗯,小深长高了不少。” 我打量童深一圈,除了身高样貌没什么明显的变化,便随口敷衍道。 他腼腆的笑容随着有口无心的夸赞一点一点黯淡下去,我想了想,哄了一晚上拉斐尔,这会儿再哄童深一个也不算多,又干巴巴加了一句,“高叁学业应该很紧张吧,但也要注意好好休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相比祁岁知的滴水不漏,拉斐尔的随机应变,我的嘴可以称得上非常笨拙。 老掉牙的鼓励听起来像几十年前长征革命的对白。 童深倒很给面子,唇畔重新绽放的莞尔,相较第一眼来得更真心实意了些。 “表哥表姐,你们来的好早呀!” “这会儿天没黑,姥姥姥爷准备的大菜还没出锅呢。” 出声的是在旁边聆听多时的谢家双胞胎姐妹,她们的长相身型实在相似。 为了方便大家区分,姐姐谢十安烫了波浪卷,妹妹谢十月剪了公主切。 “别在门口站着了,多冷呀,小祖母,叁姑妈,还有表哥表姐表弟,快进去坐,快进去坐,姥姥姥爷在里面等着你们呢。” “十安十月这么大了啊,应该上大学了吧,在哪儿读呀?” “就近、就近,方便我们时时来看望姥姥姥爷。” “你们这份孝心,就是不来,父亲母亲也开心。” 祁云霏一面高低赞誉着,一面侧脸整理被风吹乱的鬓角,方向正好朝着我。 我饶有兴味的瞧着她,果不其然捕捉到了眼底飞快闪过的冷淡和讥诮。 谢十安、谢十月打头往里迎,小祖母和祁云霏随同,剩下我们几个年纪相仿的年轻人不紧不慢坠在后头。 拉斐尔附在我耳边嘻嘻开了几句玩笑,小尾巴一样牵着我的衣角。 说来好笑,祖母对我和祁岁知,两个祁家正儿八经的孙子孙女不过面子情,却很是宠爱这来自她娘家侄女所生的两姐妹。 不仅常常叫来做客小住,而且允许她们直接称呼姥姥姥爷。 原本应该加上的“表”这个字都默认去掉了。 仿佛我们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她们才是与祖父祖母贴着心的血脉亲人。 只是这样声势浩大的唱念做打,终归刻意浅薄了些。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