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和纪随流相处多年,他的性格说得好听是严谨坚韧,说得难听是执拗顽固。 一旦做下保证便心如匪石,不可转移。 “如果我和哥哥,有一天变成敌人了,你会站在哪一边呢?” 或许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发展到可以提出这种期许的地步。 又或许某个瞬间,心底有个声音反复告诫自己,透出底牌有一转头就被祁岁知知晓的可能。 但那一刻,纪随流眼底眉梢的真切动摇了我的顾虑多疑,我睁大泪意未褪的双眼,带着不自觉的期许眼巴巴看向他。 回应我的是沉默。 有力的手指仍然掌控着我,但肌肤与肌肤相贴之间露出了一道松动的缝隙,我试探挣了挣手腕,便不费吹灰之力的得到自由。 说不清自己此刻是什么感觉,有些失望,又觉得合乎常理——纪随流年轻气盛,然而他的肩头已经担负起了纪家的责任。 如果毫无保留站在我这边,难保祁岁知遭受背叛之余会不会做出什么报复,拼个两家鱼死网破。 伸手掸在他肩头,抚平矜贵布料上泛起的些微褶皱,我淡淡舒了口气:“是我强求了,如果你念着我们多年感情的话,就忘记我今天说的话吧。” 打理完纪随流的衣衫,我半靠着琴凳找个逃避借口似的,弯腰整理起曙红的裙摆。 时间在彼此无言的静默中无限拉长,我一直没等来拒绝抑或答应的回复,心里燃起的,不切实际的火苗,微弱摇曳着,如迟暮的光阴将要彻底熄灭。 晚霞缓缓沉没于天地相连的交界处,花房设计的自动感应灯如梦初醒般亮起。 我回头再次看了一眼用复杂目光沉静打量我的纪随流,酝酿着情绪,让唇畔扬起的笑容更哀婉动人些:“还有,你说的没错哦,你的手确实很美。” 一步。 两步。 叁步。 …… 数着自己前进的脚步,直到手指握住推拉门的金属把手,在外界的冷风灌进来之前,纪随流突然抬高音量喊住了我:“愿愿。” 故作懵然无措停下足音,我咬住下唇,颤抖起丝绒簇拥的肩膀。 华贵堆砌,妆容繁艳的外在,内里却丢失回头相顾的勇气,只低低嗯了一声作为回答。 我在赌。 赌命运不会让我一败涂地。 “我……会保护你的。” “从父亲叮嘱的那天起,我就站在你这边。” 我看到透明玻璃反射出的一张脸。 笑容娇柔明媚,神色是截然相反的冰冷。 那是属于我的脸。 我是个获胜的赌徒。 可并不为此感到快活。 作者的话:其实小纪是那种爱在心口难开暗恋了很多年的笨狗哦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