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既然你这么肯定,那我就不让父亲去碰一鼻子灰了。” 果不其然,他很会找个台阶理直气壮地下去。分明害怕纪随流抢夺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还要说的冠冕堂皇,是担心父亲求人不成还要丢脸。 “你和陈局长见面的具体时间,到时候我会发到你的手机里。” “那祝我们合作愉快。” 彼此客套完毕,我正想挂掉电话,杨善终突然用一种正经八百的语气叫了声我的大名:“祁愿,总觉得你变了很多。” “变是正常的。”否则在这个家我该怎么立足下去。 后半截未尽之意被我默默咽进喉咙里,墙壁上的挂钟显示时针和分针即将转到晚上七点半,离和陈西宴约定好的晚餐还有半个小时。 我最后一遍将嘴唇的口红前后抿抹均匀,冲镜子里明艳照人的自己啵出一个无声的飞吻:“你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准备出门,先挂了。” “小流要是知道,应该会很难过吧。”杨善终叹出口气,略略喟叹,“不仅仅是失去盯了这么久的项目,当初也是他向父亲提议,让你换个环境上班,怕你在卓承一时半会儿调整不过来,被人议论纷纷显得难堪。” “你想说明什么?” 我尽力忽视心间传来的意味不明的压抑,继续审视着妆容的缺陷错漏,忽然觉得这只近来爱不释手的口红色号,莫名失了当初一见倾心的惊艳之意。 “这么沉默伟大的守护精神,如果被守护者察觉不到,不是很可惜吗?” 我自然不会蠢到认为杨善终是真的不忍心,然而他接下来的话依然叫我殊无笑意的面色变得更加沉冷:“可是就算你知道,还是会为了自己的利益,毫不犹豫的背叛他,这才是叫我觉得最舒畅愉快的地方。” “你要改变主意吗?” “把这个消息告诉纪随流,那我再怎么费心安排也会输掉项目。” 这一刻,杨善终和煦而恍惚的声音,与花房中纪随流对我承诺时的语气奇迹般重迭在一起。 因着这层温柔,善与恶之间不再泾渭分明。 我以前会管你,今后同样会。 从父亲叮嘱的那天起,我就站着你这边。 …… 我的心在某个须臾,蓬松成了一团棉花,棱角全无,软弱到几乎握不住手机。 齿尖陷入敏感舌尖,骤起的激痛又反复提醒着我当下的处境。 “你要改变主意吗?” 杨善终轻笑着又问了一遍。 “不,我有我要做的事情。” 我听见自己的回答,如半熟的葡萄皮般晦涩。 又如顽固的磐石般不可转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