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留着自然卷的半长发,纯真无辜如天使的面容。 是的,天使。 他的长相媲美教堂墙壁上广受歌功颂德,为人间带来福音的神明,名字拉斐尔的来由,更是指向西方圣经中声名显赫的,象征治愈与守护的力之天使。 可笑的是,空有光明虔诚之名,内里奉行的却是险恶黑暗之义。 我捂住因惊讶而下意识张开的嘴唇,手臂上浮起细小而恐惧的颗粒,那头听白慕迟疑着回道:“我去处理,怕是跟在老家主身边年资深厚的,会不服。” “说来说去,你不就是想让我回罗马吗?” 喉腔逸出短促笑音,拉斐尔的嘲讽赤裸,毫无遮蔽。 “这也是老家主去世前唯一的心愿。” “少搬出祖父来压我。” “少爷,不,家主,” 白慕顿了顿,并未退缩,他紧接着的话哪怕是我,都觉得被深深一刀扎进了心窝最痛处,“您真的被大小姐迷惑了双眼,连祁蓝玉这个造成您父母悲剧,害得老家主夫人郁郁早死的凶手都顾不得恨了吗?” 啪。 回应他的是清晰可闻的响亮耳光。 “我从来没忘,但决不允许你再玷污姐姐一个字。” 拉斐尔语气淡漠,仍是无波无澜,可我从中听出了一丝外泄的杀意。 我越发用力地捂住嘴巴,指甲陷入皮肉,生怕齿关磕撞的切切声惊扰两人。 “等回罗马,属下会去领罚。” “要不是为了帮助祁岁知得到祁家以及整个卓承的话事权,我怎么一直拖着不回去接手祖父的事业?” 我听见拉斐尔的鼻尖重重呼出一段绵长的气息,“让祁蓝玉亲眼见证自己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家业,被仇人的儿子夺走远远不够,我还要曝光他和颜烟这对狗男女做下的丑事,叫他们丢尽脸面,遭到人人唾骂,像过街老鼠一样成为整个Z城的笑柄。” “这才算解恨。” “可要是大小姐发现……” “姐姐是姐姐,祁蓝玉是祁蓝玉,两者不相干的。我总有办法哄着她相信我,把所有错推到祁岁知头上就行了,反正姐姐对他恨得也咬牙切齿。” 我利用他,他欺骗我。 就像首尾闭合的报应,一环扣着一环,一层剥开一层。 道不明当下的心情感受,说不难过是假的。 然而这难过深处,隐隐的,被一层可笑的如释重负包裹。 幸好, 还好。 拉斐尔,我不相信你,你也不曾将一丝真心托付于我。 我们就来比比彻底撕破脸的那一天, 谁会更痛苦吧。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