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并不知道,还想着是自己天命所在,所以爹娘的坟头也多受老天保护,这么多年了还是老样子。这州官因为投降的比较顺畅,老朱直接让他守着旧官位,所以他自然跪谢老朱天恩,恭恭敬敬地在府衙等着,结果等了半天没到,才知道老朱直奔他家坟头去了,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过来了,一见到老朱就忙不迭地下跪磕头。老朱特意带来了几个文人夫子,专门讨论怎么修坟。眼下这几个人看着这小土堆,心里都在打鼓,对于地方一霸,这样的父母坟头确实太不排面了,连个牌子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孩过家家堆得土坡,没事干的人还会往上屙一泡屎。有个老头率先发言了,说要改葬,也就是说得把人挖出来搬到新建的阔气坟头里,这改葬的全程呢,大家都得换上白色的细麻衣,得等到改完了才能换回来。老朱微皱着眉头,不置可否。一个年轻一点的见此,想到吴王前几个月还把宫里马车的玉辂换成了木辂,肯定是节俭惯了,不想浪费呗,便接到,穿细麻衣礼太重了,吴王一直倡导简朴,想来也是可以。。话还没说完,就被老朱打断了,表示为了爹娘这些礼仪宁愿重不能轻。很显然,这个年轻人揣摩上意揣摩歪了。濠州府的这个州官仔细听着,想到之前堆土时露出的破席子角,心下立马明白了,连棺材都没有,太寒酸了这也,论他他也不好意思让人挖,更何况吴王这有头有面的人物呢,赶忙进言道,哎呀这改葬怕是要破坏山川灵气,还是别了吧,咱们可以多堆点土,再立个大墓碑,整的阔气点嘛。老朱满意了,终于有人想到点子上了,满口道这可是他出生宝地,哪能轻举妄动破坏风水。夫子们暗骂自己怎么不早点想到风水这点,也不怪他们,这破荒地,风沙倒是不少,风水可真难看出来。 过了一旬,爹娘的坟头终于修好,又请了二十家以前的邻居世世代代专门守墓,老朱看着气派的坟头顿觉舒畅得很,孝衣一脱就叫上各个父老乡亲带着夫子和州官,把酒话桑麻,尽情吹牛逼。之后种种酒局套路,暂此不表。 老朱办了几场流水席之后,终于要意气风发地回府了。府里的女人们都开始泡澡喷香抹粉,一时之间,吴王府的热水都不够用了,空气里尽是脂粉味,不知道的还以为吴王府开进来个秦淮画舫。马夫人司空见惯,一大早简单梳洗泡好茶就开始安排晚上的宴席,顺便再多安排几个人去烧热水,然后又让人把府里大大小小窗户全开了,散散味儿。“娘,烦死了,这些个姨娘非要抹粉擦香吗,阿嚏,我都要被熏出病来了。”马夫人从菜单上抬眼一看,竟然是乖小五。“小五怎么了?今天怎么不跟老四一起玩了?”小五气呼呼地哼唧“啊都是这些姨娘,我本来要跟四哥捉迷藏的,现在哪都是脂粉香精味,我止不住的打喷嚏,一发声四哥就发现我了。然后他嫌弃我,就找哥哥们骑马去了。也不带我,阿嚏!”马夫人倒是第一次发现小五的鼻子和其他几个孩子不一样,更敏感一点,也挺心疼“娘也没办法,已经让人把所有窗户开开了。你这样一直打喷嚏,别伤了头脑。这样吧,我让秋菊带着你和小炜一块去马场看哥哥们骑马好吗?”小五瘪瘪嘴小声“我又不能骑马。。”“哎呀,小五最乖了,晚上回来娘给你多添一碗你最喜欢的糖芋苗好吗?”“阿嚏,娘我今天好可怜,我还要再加一份梅花糕,阿嚏!”面对小五讨价还价,马夫人挺无奈就应下了。在马场不能骑马,小炜又是个一棍子打不出半个屁的小哑巴,小五就用了一整个白天在马场划拉草地,再无聊点就叼着根狗尾巴草躺在地上思考这枯燥富贵的人生。“哎哎哎,小炜,这草是甜的,你尝尝!”换了一根草含在嘴里,草地里的小五像是诈尸了一样,一骨碌爬起来跑向小炜。小炜有点犹豫,那根草上面还沾着小五晶莹剔透的口水可现在就直直指向自己,感觉下一秒就能滴到自己身上。“叔叔先吃吧,我再给叔叔找点这样的草。”小五很满意,把草放回自己嘴里嚼嚼继续做他的草场睡美人。等小炜恭恭敬敬地把一小捆草放在小五身边后,小五才伸了个懒腰,眼睛都没睁开,就抽出一根草含进嘴里。“呸,怎么这么苦!”小五吐出嘴巴里的草,睁大眼睛看了看。“啊?可是我就是按照叔叔刚刚给我看的那根找的呀。”小炜有点委屈,自己也抽了一根,正准备放进嘴里,小五就拦住了“这不一样,你看这两种草长得很像,可是厚度不同,你拿的这根也是苦的,来试试这根,肯定是甜的了。”小炜半信半疑试了试,嗯果然挺甜,小五真是个草界天才。从此,小五就开始了他漫长的拔草运动,直到有一次吃坏了肚子拉了叁天的稀,他娘亲发现后哭笑不得,叫夫子找了点草本的书籍,让他以后先看看书再拔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