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您说的是敬爱之情,在下毋庸置疑是爱她的,” 亨提亚门提转移的视线让奈芙松了一口气,却又感到空落落的,“但若是指其他智慧种所说的男女之爱,恕我不敬,在下无法对泰芙努特女王产生这样的感情,”雄虫怅惘却又莫名释然地叹了一口气,“或许这就是我被遗留下来的原因吧。” 看着那张面容露出愁绪,奈芙的心竟也随之揪紧,但她既没有立场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连看着亨提亚门提想到赛特都让她感到莫名的愧疚和慌张,她只能抱紧怀里的书,汗微微湿了手心。 似乎是注意到小王女的局促,哪怕是她先挑起的话头,亨提亚门提也不再多说什么,反而转变了话题,问起她怀里的书:“王女殿下是对历史感兴趣吗,在下好歹也空活了这些年岁,在这方面多少有些研究,殿下以后要是有空,也可以来陵殿寻我,”说到此处,他露出一个有些调皮的笑容,“就当是来和一个老人家说说话,只希望殿下不要嫌弃在下年纪大。” “不、不……怎么会。”奈芙下意识就否认亨提亚门提的自贬,然而这样一否认就好像答应过来与他见面一般,奈芙又觉得这样不太好,她第一次如此讨厌自己的笨嘴拙舌,仿佛怎样回答都不对。 亨提亚门提眼神放软,被酷似赛特的面容这样注视,奈芙都能听见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温柔的奈芙蒂斯王女,在下期待与您之后的会面。” 奈芙一时无法拒绝这只雄虫,只能任凭他拉起自己的手,在指尖留下一个吻,酥麻感让她怔住,连雄虫何时离去都不知道。 ——然后,她看见站在陵殿另一角的赛特,奈芙几乎忘记呼吸。 赛特其实没有在看她,他的视线逡巡过历代女王的王核,定住的时候目光也往往在伊西斯身边打转,在看到伊西丝与欧西里斯依偎的亲密姿态时他又移开了视线。 奈芙感觉到熟悉的心悸。 啊……又是这样,赛特哥哥一直注视着伊西丝姐姐。 奈芙一时间忘记自己原本在为即将到来的离别感到惆怅,也忘记刚刚自己同面容酷似赛特的雄虫独处产生的微妙心情,她只是看到赛特,欣喜一瞬,而后酸涩。 她是被许多雄虫以灼热目光注视的王女,却得不到心仪雄虫的瞩目,任由自己的情绪被一个雄虫掌控。 倘若被姐姐或是母亲知晓,一定会被斥责的吧。 奈芙不知为何,捂住那只被吻过的手,既不敢走向赛特,又不舍转身离去,甚至无法再抬头注视他。 此时赛特看到的,就是垂着头若有所思的小王女,成年后越发诱人的身姿,引来了除他以外许多雄虫的打量,这让他感到烦躁。 但这理所应当。 王女接受雄虫们的爱慕是天经地义的事,不如说像奈芙蒂斯王女这般羞怯的姿态才叫罕见,不过她还小,刚成年的王女理应得到更多的宽容和理解。假如她再大些……赛特不愿意想象,却忍不住去想,身为虫族的子宫,奈芙蒂斯王女会接受多少雄虫的侍奉,会……接受哪些雄虫的侍奉。 那个时候,他能拥有足够的底气站在王女身边吗? 那个时候,他会以什么样的姿态在王女身边呢? ……那个时候,王女还会接受自己站在她身边吗? 可以选择的话,赛特希望到那时也能为了奈芙蒂斯王女开疆拓土,抓住一切外出的机会,不去关注她身边的雄虫,否则他可能会控制不住决斗的念头,不是与那些雄虫厮杀致死,就是因被王女厌弃而寂寞致死吧。 太难看了。 王女总是十分畏惧他的模样,假如让王女知道他是如此残忍又冷酷的雄虫,一定连注视她的资格都会失去吧。他现在是王女拿来安慰身体的工具,但他不能只有这样的价值,太多雄虫可以代替他,赛特需要更多地证明自己,跟王女适当保持距离,不要让她发现自己的可怕念头。 这就像徒劳无功的死缓,然而赛特别无选择。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