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吊着绷带或是坐着轮椅的病人,奈芙看着他们,竟觉得有些羡慕。 上到住院部叁楼,寻着房号推门进去,奈芙看到病床上的欧西里斯在跟隔壁床的老爷爷聊天。 病房里开着空调,欧西里斯看上去精神还不错,见到奈芙的时候很是开心,从床边的小柜子里摸了一个苹果递给她。 “一路过来累吗?赛特去接你了吧?我看你好像瘦了些……”欧西里斯一如既往地说些关心的话,奈芙乖巧地应着。 隔壁的老爷爷看了一会儿,突然插话进来,“这就是你那个在上大学的妹妹吧?看着就是个文静听话的。” 欧西里斯笑眯眯地点头,“对,她是我们家文化程度最高的一个。” 大概老人都喜欢有文化的孩子,老爷爷夸着奈芙以后会有出息。 奈芙突然听不下去,问大哥,“伊西丝姐姐呢?” “她去买午饭了,对了,我们没想到你和赛特会都过来,分量可能不够……” “那我去找她吧。”奈芙说着走出了病房,揉了揉因为冷而发红的脸颊跟眼眶。 临到过年,医院的食堂都挂上了红彤彤的装饰物,奈芙帮伊西丝拿了饭盒跟一次性筷勺等物,伊西丝提着一袋同样装在透明保温盒里的菜。 “你放假到几号?”“钱在学校够用吗?”“有遇到什么困难吗?” 奈芙只说自己一切都好,想反过来问问兄姐的情况,却嗫喏问不出口。 她总是这么没用。 吃过饭后,医生来查房,问过几句欧西里斯的状况,嘱咐他出院以后好好保养,还交代了下次复查的时间。 他们送走医生,开始准备出院的东西。 伊西丝在整理要带回家的衣物等用品,赛特去归还医院的热水瓶并处理押金的事情,奈芙去门诊部结算住院费用。 回去的路上依旧是打了车,奈芙一页页翻看医生的诊断书以及欧西里斯的体检结果,听欧西里斯报备自己最近的情况,伊西丝还时不时插嘴补充。 “所以,化疗结束了吗?”赛特听了一路,最后这样问道。 欧西里斯沉默了一会儿,笑着说,“到这里就结束吧,我觉得太痛苦了,医生也说我之后还是吃药好了。” 赛特不说话了,伊西丝像是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奈芙把诊断书都收好,拿出手机。 车内陷入一片沉寂。 奈芙点进微信界面,室友们在群里聊着考研出国的计划,她又默默退了出来。 手机映在脸上的光暗了下去。 这种沉默奈芙其实很熟悉,像是生活给他们留了个窟窿,只能用无声的寂静去堵上。 隔着车窗,奈芙也能听到车子呼啸而过,风凌厉地割开空气。 真奇怪,她一点都不想哭。 奈芙其实一直都是个爱哭的孩子,从父母车祸去世还留下一大笔外债、大哥大姐二哥接连辍学还要供她读书到后面终于把债还完,她成功考上好大学,无论悲喜,奈芙遇上事了都容易哭一场。 除了大一的寒假,她去医院得知欧西里斯患上胃癌的消息。 奈芙在医生的办公室里冷静地听医生的分析跟安慰,把医嘱细心记下,在病房里还能对只以为做了个阑尾炎手术的欧西里斯微笑,回家收拾东西准备跟伊西丝交换陪护。 那次出租车的开车路线奈芙全然不记得了,尽管她后来数次往返于家和市医院的这段路程。 奈芙只记得眼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