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瑶瑶顺势挣脱她的怀抱,像一个从猎人手中逃走的野兔,惊慌失措地来到门口。 她定了定心神,确认从这个角度看不到顾筠的人影,才打开了门。 夏柚就等在门外,一脸的担忧。 纪瑶瑶躲开她的视线:我收拾好了,回去吧。 姐姐你看起来怎么哭过?夏柚问她,是不是因为顾筠在饭桌上? 她忙道:我已经跟我妈吵过了,她保证这样的事以后不会再发生。 没有。纪瑶瑶笑了笑,就是刚才补妆的时候,睫毛膏不小心弄到了眼睛里。 那我给姐姐吹一吹。夏柚作势就要看个仔细。 好了不用了,已经没事了。 大抵是因为夏柚和她妈闹过一场的缘故,等回到席间,夏母自知理亏,反倒更照顾得周到了许多,也不再多问纪瑶瑶什么。 一顿晚餐,在半个小时后结束,两行人各自开车回去。 临别前,夏母看起来对纪瑶瑶到底还是满意,握着她的手:瑶瑶要是什么时候有空,多和阿姨见见面也好,我们家柚柚不省心,还是要麻烦你多照顾。 夏柚在一旁,像个树袋熊似的抱着纪瑶瑶不肯撒手:妈,纪姐姐工作忙得很呢,见我的时间都不多,怎么还能浪费在你身上? 纪瑶瑶无心听母女俩没有任何间隙的斗嘴,只心不在焉地应付过去。 回去的路上是夏柚在开车,她明天还得上班,先将纪瑶瑶送回家,再回自己的住所。 一路上,夏柚滔滔不绝地说起她在奢侈品店的工作:你不知道,那些人知道我是夏家的女儿后,态度转了一百八十度,我还什么都没做呢,就被提拔成副店长,真是毫无体验感 纪瑶瑶不知听没听进去,她时不时答应一声,却始终侧着头,目光看向窗外。 车轮飞驰而过,车窗外一片绚烂,行道树上有工人搭着梯子在挂彩灯,五颜六色的,很是好看。 原来还有半个多月,又快要到年底了,时间总是不知不觉过得这样快。 小时候,纪瑶瑶的爸爸总教她,旧一年的烦心事要在旧一年结束,不能带到新年里。 说来容易,做起来 正当纪瑶瑶神色飘忽不定之际,车已经驶进地下停车场,夏柚动作麻利地将车停好熄火,拔。出车钥匙:走吧姐姐,我先送你上楼。 夏柚。纪瑶瑶没有顺着她的话。 她终于将头转向夏柚的方向,我们分手吧。 夏柚先是一愣,旋即便下意识开口:为什么? 纪瑶瑶无法将真正的答案说出口,她只是觉得,这样对她太不公平。 正当纪瑶瑶琢磨着一个蹩脚的借口,夏柚却开口了:是因为顾筠对吗? 她的语气半明半暗,就像一支将熄未熄的烟。 这下轮到纪瑶瑶愣住了,她不知道自己该回答是或否,最终,纪瑶瑶选择了回避:与她无关,我只是觉得我们不太 姐姐还想骗我是吗? 交往这么久,夏柚头一次打断她的话。 昏黄的车灯下,纪瑶瑶难得直视她。 夏柚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瞳孔水润,平时总是亮晶晶的,此刻却沉得像一汪深潭。 纪瑶瑶陡然发现,自己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她。 夏柚缓缓靠近在她眼前:姐姐,我不是真的小孩子。 突如其来的压迫感,叫纪瑶瑶不由得后退几分,她的喉咙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紧,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夏柚眼底浮现一抹显而易见的忧伤:姐姐为什么要明知故问? 如果可以,夏柚情愿自己什么都没有察觉,心安理得地当一个傻子。 原来,天底下真的没有不透风的墙。 纪瑶瑶的心沉到谷底。 她猜测过无数种夏柚发现一切时的反应,却没想到她会是这般冷静。 抱歉纪瑶瑶只能干巴巴地挤出这两个字。 姐姐不用和我说这两个字。夏柚眨了下眼,只要你不和我分手就行。 不分手就行? 明明一切都发展成这样,难道夏柚只在乎这个? 纪瑶瑶心中陡然有了一个荒唐的猜测: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很清醒。说着,夏柚取下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既然她可以,那我也没什么关系 夏柚!纪瑶瑶猛地打断她的话。 直到此时,她才意识到,一切都已经乱套了:不行,不能这样 凭什么她行,那我为什么又不行?夏柚终于无法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