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扔进脏衣篓里,江落打开淋蓬头,在水下站了一会儿,突然回头看向了脏衣篓。 他看了片刻,走过去拿起自己刚刚放在里面的脏衣服。江落脱衣服时有习惯,先脱上衣,再脱裤子,最后是内裤。扔衣服也是这个顺序,但这会儿,他下午扔在脏衣篓里的衣服顺序都变了一样。 有人翻过了他的衣服。 江落额角绷出青筋,他放下手里的衣服,压着火气重新走到淋蓬头下。 哪个人会找东西来找脏衣篓? 除了池尤这个变态,他想不出其他人。 江落以前洗澡最多十分钟的事,因为今天一身的脏污,他足足洗了半个钟头。曾被池尤摸过牙齿的唇内更是多刷了几遍牙,在刷牙的时候,江落回想今天和池尤的交锋,越想越气,最后牙刷咔嚓一声被他捏断了。 江落心里的古怪感也升了起来。 强行将他上下摸了一遍,甚至将手伸进了他的唇内,池尤是为了专门恶心他? 江落升起了些许微妙的、莫名的危机感。 直觉告诉他,他应该尽量避免和池尤这种形式的交锋。 江落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即便他的直觉不准,他也不想再次经历被池尤摸遍全身时,那种汗毛直竖的诡异感觉了。 洗完澡,他一身清爽地出了浴室。江落没有忘记脏衣篓里的衣服,但那些是被池尤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碰过的衣服。 他面无表情地把衣服全给烧了。 做完这些,凌晨的太阳已经从天边升了起来。 一夜没睡,但江落却丝毫不困。斗鬼场万人之上的经历让他的精神状态乃至现在还很亢奋,但昨晚忙了一夜,虽然精神饱满,但身体却有些疲惫。江落打算去找点酒喝一喝,好更快入眠。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江落走过去一看,是披着一身道袍的葛祝。他打开门,你去哪儿了?我和闻人连刚刚还去找了你。 葛祝瞧起来和平日里没什么差点,笑得云淡风轻,仙风道骨,我听塞廖尔说了,这不来找你了吗? 他笑眯眯地晃了晃手里的酒壶,江落,去你房里喝一杯? 江落笑了,我正想去找点酒喝呢。 他让葛祝走了进来,拿了两个软垫到阳台,两个人席地坐下。 葛祝带的酒水是略显浑浊的白酒,江落尝了一口,无话可说,竟然是糯米酒。 他本来以为是什么度数很深的白酒,糯米酒在他尝起来就是甜水,虽然味道不错,但别奢求能喝到微醺助眠了。 葛祝挠挠头,不好意思道:餐厅里就糯米酒最便宜。 江落,你是不是忘了,这三天是免费吃喝玩乐? 葛祝顿时后悔道:我还真给忘了。工作人员不在,我还按标签价格把钱给他们放收银台了。 他一副痛心疾首的后悔样子,看上去还想回去把钱拿回来。江落乐了,葛祝,你到底有多穷? 葛祝这个道士,一牵扯到钱就抠抠搜搜,江落早就好奇这个问题了。 葛祝苦笑一声,伸出三个手指,我家中有三个弟妹要养。 江落一愣,三个弟妹? 葛祝低着头,看着手里的酒杯,水波荡着,他的语气还是那么超脱世俗一般乐观,可不是吗?弟妹年龄还小,我要好好地养着他们。匡正家里的条件也不好,他也有个妹妹,我需要上学,没时间看顾弟妹,就将他们交付给了匡正的父母,让我的弟妹和他们一家住在一起,叔叔阿姨是个顶顶好的好人,他们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帮我照顾着弟妹们。 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葛祝仰头看着晨曦前昏暗的天空,福生无量天尊啊还好叔叔阿姨肯收我的钱。 他们这一群人,很少谈及自己的出身和家庭。江落喝了一口酒,看着远方,心想,原来葛祝和匡正也这么困难。 两个人静静地喝着酒,葛祝突然盘腿坐起,正经地朝江落做了一个歉礼,江落,我对不起你和陆有一。你们俩被卷进红白两煞时,如果我没走,动作再快一点,或许你们就不用遭这一回罪了。 江落心道,那是不可能的。 池尤就在棺材里等着他,葛祝还能对付得过池尤? 他摇摇头,表示不在意,闻人连说你的哥哥出现了。 葛祝倏地捏紧了酒杯,他深呼吸一口气道:对他叫葛无尘。 他另一只手缓慢地握成拳,他是个和尚。 江落倏地睁开惬意眯起来的眼,想起来了在斗鬼场之中站在池尤身边的光头和尚。 什么样的和尚?他追问,是不是一个长得好看、一身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