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东边都有河,你要找哪条河? 纪鹞子道:找那条溺死过人的河。 大叔吓了一跳,有些生气地道:你这个外乡人,怎么能胡说!俺们村里的河从来没溺死过人,你别咒俺们村! 说完,大叔不再搭理纪鹞子,怒气冲冲地背着扁担走了。 纪鹞子忡愣在原地。 不对啊,怎么可能没溺死过人? 纪鹞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某些细微的违和感冒出了头。纪鹞子往前走了一段路,又拦下了一个村里人,这次他专门拦住了一个老人。 但这老人同样没有听说过赵芝蓉的名字,同样说自己村里的河没淹死过人。 纪鹞子连问了七八个人都是一样的答案,他内心的空茫越来越大。没有淹死人的河,没有赵芝蓉,甚至是纪鹞子的本名赵真都没有人知道。 这怎么可能?当年纪鹞子还叫赵真的时候,可是被七八个邻居一起送到县里的! 那些邻居呢? 现实和记忆产生了出入,纪鹞子恍恍惚惚,出了一头的汗。他失神落魄地走到河边,看着潺潺流动的河水,纪鹞子却控制不住自己手指越来越大的颤抖,他感受到一股寒意从脚底而生,直窜进他的天灵盖。 他的记忆是假的吗?他的母亲其实不存在吗? 那他是谁? 他和宿命人真的是父子关系吗? 纪鹞子头顶着暖阳,一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 日照当空。 江落不想陷入胡思乱想的焦躁状态,不想浪费时间空等池尤回来,就竭尽全力地找事情做,让自己每天都忙碌起来。 次日,他就带着同伴们一起来到了大昭寺。 时隔多年,知道葛无尘当年叛佛真相的葛祝再次见到成德大师时,就忍不住红了眼睛。 成德大师看到他这个样子,同样也是眼中一酸。 但到底是素来稳重的人,成德大师呼吸之间将泪意压下,请跟老僧来。 这是江落第二次来大昭寺了。 上一次来还是银装素裹的冬天,积雪一层又一层。这会已经是春暖花开,处处青葱,生机勃勃,仿佛是三月婴孩,透着悠闲自然之美。 成德大师带着他们去见住持师父,他们到了禅房时,住持师父已经准备好了茶水等着他们。 茶水袅袅,沁人心脾,但住持师父只准备了四杯茶。 听到脚步声,住持师父睁开眼睛,炯炯有神的双目侧头看来,江施主,塞施主,请进吧。 江落勾唇,带着蒙圈的塞廖尔往禅房里走,一脚刚跨过门槛,突然回头压低声音道:大昭寺有几处新建的寺庙没有使用,你们去帮我挑选出一个风水最好的寺庙来。 卓仲秋几人面面相觑,挑选寺庙干什么? 不过江落都说了,他们就干脆利落地点点头。 房门被成德大师缓缓关上。 灿阳从门缝中一寸寸被赶出,最后咯吱一声,屋里只留了四个人。 住持师父笑眯眯地看着江落和塞廖尔,眼中时不时闪过烁烁精光。塞廖尔被看得有些害怕,忍不住往江落身边挤去。 江落举止得体,他气定神闲地坐着,端起茶慢慢品味茶叶的味道,夸道:大昭寺的茶总是这么香,入口略苦,回味甘甜,让人尝了一口还想尝下一口。 这都是叫不上什么名字的小野茶,咱们自己在山上种的,在山上采的,住持师父和善地道,你们要是喜欢,就拿一些回家泡着喝,这茶清目清肺,对身体好。 江落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道了谢。 塞廖尔也小声跟着道了谢,他学着江落的样子喝了口茶,顿时被苦得皱起了五官。 江落问道:两位大师为什么偏偏请我和塞廖尔喝茶? 当然是因为你们两个最不一样,住持师父苍老的声音缓缓而道,但老僧眼拙,还瞧不出你们的来历。 江落也猜是这个原因。 他现在是活死人,属于邪祟里不那么邪的一脉,永远也成不了神。但他身体内有供奉的力量,这种力量差不多是伪神级别,而塞廖尔更是板上钉钉的白无常,这两个大师看不透他们,但能看出他们的不同。 江落笑了笑,不在意地继续问道:那两位大师有什么想和我们说的吗? 他明明知道住持两人想说什么,但就是当做不知道。成德大师笑着摇摇头,坦然地道:我们想和你说的正是对付宿命人的事。 江落佯装诧异,大昭寺也跟宿命人有仇? 住持师父转动着手里的佛珠,淡淡道:如果不是宿命人擅自改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