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不错,许是路上能偶遇哪位朋友也说不定呢!” 待到了地头,种建中才恍然大悟:“原来是瓦子。” 明远将种建中带来了汴京城中数一数二的瓦舍:桑家瓦子。 在明远看来,汴京城中的瓦舍,就是城市中一座巨大的娱乐中心,而且不论寒暑,终日热闹。若是逢上节庆,那更是人山人海,什么“举袂成云,挥汗如雨”,都是小意思。 刚到瓦舍周边,就已经能感受到这里的热烈氛围。小商铺和小食肆家家开张,不时有外卖小哥在人群中穿梭来去,将热腾腾的小吃送到在瓦舍里观看各种节目的观众手中。 明远与种建中并肩,路过一座挂着“解”字招牌的铺子,只瞥了一眼,就见到里面悬着写有“决疑、看命、神课”的招幌,一个留着花白胡子,梳着道髻的老年人,正目瞪口呆地盯着明远看。 这副皮囊太好看,走在街上容易被人围观,在汴京也是一样。 明远只微微一笑,便别过脸。 却听一个清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远之兄!怎么今日有空闲,到这桑家瓦子来?” 明远一听便露出喜色,而种建中则皱起了眉。 师兄弟两人同时转身,向声音来处拱手行礼:“元长兄。” 来人长身玉立,着一身绸衫,面容俊美,眼神锋锐,望着明远与种建中,面上露出温煦的笑意。不是别个,正是蔡京。 “元长兄今日好兴致,来逛这瓦子。”明远笑眯眯地说,“对了,怎么不见元展兄?” 蔡京“嗐”了一声,道:“舍弟新婚燕尔,自然是没有愚兄这份闲工夫的。” 蔡卞前日里刚刚小登科,如今正是小意温柔的时候。蔡京便成了孤家寡人,独自一人出来逛,信步走到了这桑家瓦子。 “对了,舍弟婚礼那日,二位的厚礼还未当面谢过。” 蔡京礼数周全地慢慢一揖下去。 “愚兄这里代为谢过,等过了这一阵子,愚兄必定要他亲自登门相谢。” 明远也回礼:“好说,好说!” 种建中却并不知道明远到底给蔡卞的喜宴送去了什么“厚礼”,只是听起来应该很贵重。 他眼看着明远这样认真地结交蔡京,忍不住暗自对眼前人横挑鼻子竖挑眼起来——原来,小远说的“偶遇”,就是这家伙呀! 明远对种建中的心思一无所察,只管邀请蔡京:“元长兄如果空闲,不妨与我们师兄弟一起逛逛这桑家瓦子吧!听闻今日桑家瓦子的勾栏里有平蓉与郝眉的‘般杂剧’,还有崔飞白讲史。” 蔡京却对此有点不以为然:他今日穿得光鲜亮丽,不大想与那么多汴京百姓挤着一起看杂剧。 “听闻平郝两人都是杂剧的高手,崔飞白也是讲史的大家。今日勾栏那边,人会很多吧!” 明远却微笑:“这倒是无妨,我已经使管家去订了一个不错的閤子。恐怕还嫌太空旷,正好与元长兄一起。” 蔡京闻言非常吃惊:“在桑家瓦子的勾栏里预订了閤子?”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不过,听闻桑家瓦子是汴京城中十大瓦舍之一,无论风雨寒暑,勾栏里都是爆满的。 要在这里订下一个位置,得花上不少钱钞吧! 这样想着,明远一行人到了勾栏跟前,有在瓦子里跑腿的小伙计沿着事先留好的一条道路,越过拥挤的人群,走上一行石阶,直接进入一个用竹栅栏围起,里面放置了桌椅茶几的区域里,请他们几人坐下。 这个区域坐落在高处一座平台上,视野极佳,不受他人干扰。桌椅茶几上还事先准备了汤茶药和各色点心。 明远看了这写事先准备,和周围的环境,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史尚的准备工作做得不错。” 然而种建中却望着这小小区域里摆着的三张座椅,皱起眉,看看明远,又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