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作俑者是齐云社中一名长相凶悍的球员,他听到这边的观众指责,索性冲过来大喊:“是文弱书生就别来踢蹴鞠!没点血性那来蹴鞠场做什么?” 齐云社中其他人也过来,道:“裁判也没说什么,不能算我方犯规。” 萧扬听种师中气愤不已地道:“不过是裁判没看见罢了!” 这小孩紧接着慢慢坐回座位上,气得涨红了脸。 萧扬仔细想了想,道:“原来竟有这样的规矩……” 他昔日在上京打马球,一杆挥出,将对手直接打骨折的事也不是没有过。 事先立下规则,并派人仲裁,这的确是保护双方球员,并保证比赛精彩可看的一个办法。 只可惜,不是人人都遵守。 随即哨响,比赛重新开始。 萧扬看着看着,对身边的种师中道:“府学联队要输了。” 种师中垮着一张小脸,哼了一声,道:“这不明摆着的吗?” 府学联队前一段时间刚刚经历了“府试”的考验:不少成员都去参加考试了,考场内外自然没法儿坚持每日的锻炼,身体素质和控球能力都有下降。 而齐云社却不受影响,甚至还招募了一两名实力雄厚的“新人”,整体实力一下子比府学联队都高出不少。 此外,齐云社是职业球队,近来球风越发彪悍;而府学联队里的球员都是士子学生,对于规则的遵守和谦恭礼让上要比齐云社重视得多。 因此两队在府试之后首次相遇,齐云社立即占了上风。 只听“哎呀”一声,府学联队里一名球员捂着脚踝,在球场灰扑扑的地面上打了好几个滚,然后面露痛苦,口中呼痛,似乎没法儿重新站起身。 “换人吗?” 齐云社几个人高马大的家伙逼近对手。 “要换快换,不要耽误了洒家继续进球!” 此前齐云社已经进了两球,现在他们优势明显,所表现的态度便是:爱换换,不换滚,爷爷这场球要赶紧赢下来。 府学联队的学子们则将受伤的同伴赶紧从场地中扶下来。其余人则朝齐云社的对手怒目而视。 但是他们神情中多半透着无奈:确实无人可换了。 就在这时,场边突然跃下一人,道:“我来试试!” 这人穿着与府学联队球衣相近的灰色长袍,袍角用细带扎起来,露出长裤与束腿,而足上则是一对颜色鲜亮的白皮靴。 他这从高处一跃至少跃出一丈有余,虽然无人知道他的底细,但是从这一跃看,绝对是身手矫捷。 跃下的不是别人,是萧扬。 种师中在他身后惊讶地大喊一声:“扬哥!” “这位壮士,你愿意临时加入我们,顶替我们这位同伴?” 府学联队的队长上前,向萧扬拱了拱手。 种师中在看台上大喊:“董兄,这是我师兄的表弟,是自己人。” 董队长与种师中很熟,听说是“自己人”,也顾不上其它,赶紧将萧扬邀入场中,小声问了一句:“你踢过蹴鞠吗?” 只见萧扬摇了摇头,董队长的心顿时“喀”的一声就凉了半截。 “但是我愿意试试,总要有第一次!” 萧扬将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自己都觉得有些惊讶——早先他还在看不起蹴鞠这项运动,但现在他已经愿意加入这个团体,帮助这群陌生人战胜对手,挽回颜面。 “那好!” 董队长虽然无奈,但也没有别的招了。 他随口小声指点了场上的同伴是干什么的,然后告诉萧扬本方和对手的球门各自在哪里,便向裁判示意,人已换过,可以重新开始。 那边裁判便是一声哨响—— 萧扬的确是不会踢蹴鞠,但是他胜在身体条件好,腿长、敏捷,且能扛住各种冲撞。 因此,萧扬便只管在本方队友带球奔袭的时候负责将对方拦截的人撞开。 这样一来,府学联队场上的球员便如同陡然多了一个“开路先锋”一般,只管带着球往前冲。 萧扬也很鸡贼,他知道有些进攻和防御动作是不能做的,因此每每去观察裁判的位置,待裁判不能直接看清自己的时候,便伸手一推,抬脚一绊……对方即使是申诉,也被裁判以同样的理由拒绝。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种师中在看台上豪迈地大笑:“扬哥,好样的!” 如此一来,球场上立即形势逆转。府学联队转眼间就扳回了两球,两队一时战平,正是个不胜不负的结果。 谁知就在此时,蹴鞠用球突然到了董队长脚下。 董队长刚好站在对方球门前,只不过他自己射门的角度已经被对手封死。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