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可数,但这会儿晏暄径直敲门入府,带着他回卧房,一边还朝跟来的小厮吩咐把药煎上,一套流程行云流水地仿佛是在自己府里。 岑远挣脱不能,只得在心中愕然:这人又犯什么毛病呢?! 就是上辈子,从他和晏暄每一次不欢而散的时候,好歹互相都秉承着君子动口不动手的道理,任心底波涛海浪表面上也依旧波澜不惊,吵完就散。 可这一世重来,怎的还动起手来了?! 短短时间里,岑远就感受到了这两辈子之间莫大的落差,久久都没回过神,一直到晏暄将他整个人按在床榻上,他才如梦初醒。 来人。他沉下脸看着晏暄,朝屋外喊,送客! 第 4 章 面圣【修】 人倒是来了小厮推开房门,正端着药,给晏暄解释了一句:药是早就煎好的,只是殿下没喝。 晏暄问:药箱在哪儿? 在书房。小厮回道,小的给大人您拿来吧。 晏暄不置可否,起身去门口又和小厮说了句话,从他手里接过药碗,便回到床边。 岑远根本不想理他,绕过他转身就想走,手腕却被人猛然抓住。 松手。 我知道你不喜欢见到我。晏暄道,等看着你喝了药,给伤口上过药后,我就会走。 岑远身形倏然一怔,也不知道是因为对方说的哪个字眼,还是因为说着这话的晏暄让他感到一种说不上来的陌生,只是他心念一转,就只想着他怎么会知道伤口的事? 仿佛听见他心里的话,晏暄垂下视线瞟了眼他的腹部,道:方才伤口裂了是吗。 岑远下意识地回了个没有,但下一瞬,就见晏暄无声叹气,将药碗放到床边的矮几上,翻过他的右手。 这又是怎么回事。晏暄问。 岑远寻着对方视线望去,就见他说的正是方才茶盏碎片在手心划出的伤痕。 岑远自觉理亏,又因为这一切的起因源于自己的重生,便一时噤声,没有说任何话。 而这时,小厮敲开房门,进来后将药箱放到桌上,又朝晏暄走来,递给他一个油纸包,这才彻底离开。 岑远视线落在油纸包上,还在猜测里头是什么,晏暄就重新把药碗举到他面前:先喝药。 视线顿时被一片乌漆麻黑的液体占据,浓郁的苦味直往眼鼻里冲,岑远顿时皱眉,心想这小将军今日恐怕是不让他喝完药就不会罢休的,便一狠心接过药碗,捏着鼻子灌了下去。 喝完药,他顿时皱起张脸,将空了的药碗往桌上一丢,道:满意了? 晏暄未置一词,而是打开油纸包从里面拿出颗麦芽糖。 岑远有一瞬间的呆愣,但转眼就不解地笑了声:怎么?这就叫打个巴掌再给个 他一个枣字还没出口,嘴里就被对方塞了颗麦芽糖。 岑远: 晏暄镇定自若地收拾好油纸包,拿帕子擦了擦手指,转而拿来药箱,把岑远重新按回床榻,揭开他上半身衣物。 后者所有没说出口的埋怨和怒火都被这颗糖给堵回去了,这会儿没能做出任何反抗,只能任由对方动作。 那伤口位于他的右下腹,大约半指长,原本就还未完全结痂,而这会儿,那伤口呈现出快要裂开的状态,连周围白皙的皮肤都被染上了刺眼的血色。 晏暄右手快速地紧握了一下,转而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一只瓷罐,给伤口上药。 他没有看岑远,片刻后忽地沉声呢喃:我不该因为知道 话语戛然而止,岑远下意识地问,声音因为嘴里那颗麦芽糖而显得含糊不清:知道什么? 晏暄没有答,他低着头,视线牢牢地锁在那道狰狞的伤口上,下手的力道却是与之相反的温柔。 没过多久他就为岑远腹部的伤口上完药,将衣物拢好,又接着托起对方右手,小心翼翼地处理着手心的伤痕,一直缄默不语,也没有再追问这个伤痕由何而来。 良久之后,他同样处理完岑远手上的伤口,包了层纱布,一切结束后便起身撤开几步,和岑远拉开了距离。 正好在这时,房外有人敲门。 岑远嘴里的糖这会儿已经咽下去了,他的注意力落在方才晏暄撤开的那几步,只条件反射地说:进来。 门外的人却并没有推门,在外头道:二殿下,晏少将军,圣上有令,宣晏少将军入宫面圣。 他们在这耽搁了这么久的时间,宁帝会派人催促也是无可厚非。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