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暄手上动作一顿,瞬间过后将酒坛放回石桌上,发出了一声咚的轻响,而这时岑远又道:那我当然问他是哪个酒楼让兄台这么流连忘返,他和我说,是近郊一处叫青宝楼的地方。 闻言,晏暄朝他看了一眼。 可别用那眼神看我。岑远立刻道,这青宝楼名字听着像青楼,实际上正经得很,据说是当年老王爷,也就是当今楚王的父亲受分封来到楚国之时就建立起来的,可比你我都年长。 晏暄道:应当不止这些。 聪明。岑远倏然笑了一下,一边喝着酒,继续说:那时起青宝楼就一直专注歌舞,不仅是广揽天下出类拔萃的舞姬,更是收养了不少无父无母、无家人无去处的姑娘,从小就教授其礼乐知识,让她们练习歌舞。 晏暄听后只是沉默不言,但岑远知道,他肯定已经明白其中重点。 片刻后,晏暄问:这个青宝楼在哪里。 岑远一手指了指自己身后:长悠府后门出去,一炷香多点的地方。 晏暄眉梢微挑,又听岑远补充道:不是骑马,是徒步。 随着他话音渐弱,四周又陷入了一片静谧。蓦地,江南上空出现了一波成群飞过的大雁,鸣叫声贯彻云霄。 晏暄一手摩挲着酒盏杯壁,道:这么巧? 岑远说:这么巧。 他们三言两语把所有的话中话都给说完了,岑远几杯酒下肚,不仅觉得自己肚子里几乎都是水,还有了些醉意,便主动搁下酒盏。 反正总归都是要去看看的。他说,现在既然有人给我们送上门来,何乐而不为呢。 晏暄不置可否,转口又问:那码头呢。 丹林县内自然也有大大小小数个码头,除却一个主码头外,其余小码头提供的基本都是与外陆连接的摆渡业务,以及供一些小型游舟停靠。 不过岑远去的就是主码头。 他从怀里掏出了两块小木牌放在桌上,只见上面分别用小篆刻有九四和九五。 游船的号码牌。他道,从明盘楼出来的时候正好听掌柜的提到,这游船一日就只载百人,每日午时发放号码牌,领了才能上船,我就去看了看。结果到那里正好午时一刻,发现这号码牌已经快发完了,就赶紧领了两块。 他们之前还想着,既然楚王特地在晚宴时提到了游船,而他们也是以游历的借口来的,不去一趟似乎也不合常理。只不过前几日下雨,他们就没有去,今日这倒是凑巧。 晏暄瞥了眼那牌子:一个人能领两块? 当然不能。岑远轻描淡写地道,我在码头跟负责的人软磨硬泡,威胁说要是不给我我就当场跳河,晚上化为厉鬼去找他们算账,他们怕了才给我的。 晏暄: 跟你开个玩笑的,这就信了?岑远绷不住笑,一边伸手去提了下晏暄一边的嘴角,好嘛,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形象。 晏暄扯下他胡来的手,面不改色地回:要是真让你糊弄成功,恐怕接下来圆河河底就要多出不少冤魂了。 言下之意即,这种话一听就知道是胡编乱语,信是不可能会信的,最多就是无言以对而已。 岑远一愣,旋即更是放肆地大笑。 没看出来啊小将军。他在笑声间隙道,你还会开玩笑了。 晏暄没有回复他的调侃,只有眼尾眉梢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好了好了,不和你玩了。片刻后岑远笑够了,便老实交代:估计之前楚王就已经打好了招呼,我给他们说了名字看了腰牌就行了。就是负责的人原本说是让我们下午到时间了直接去就行,我说想把木牌留着作纪念,就拿了两块了。 晏暄猜测也是八九不离十。 那你今天去校场怎么样?岑远转而问道,不过既然都放出来给你看了,估计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晏暄道:看了八月的名单,已经比七月的人要多上几人。 岑远不明白其中原委,便问:正常情况呢? 正常情况,在刚开始的一两月是高峰期,而后逐步减少。晏暄道,不过偶尔也有例外。 那也就是没什么明确性了。 岑远又简单吃了几口就连筷子也不想动了,挪了个位子躺到藤椅上,继续做一条晒太阳的咸鱼。 那多出来的人是个什么情况?他甚至觉着有些撑,连带着脑子也有些不精明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