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远心里不由生出一股钦佩:既然如此,我也没有什么好多预警的了,那就走吧。 等他们抵达码头,蒋元明已经在等候,加上他共有三个人正聚在一起,似在闲聊。 堪称空旷的码头上,任何一点变化都能立刻引人注目,因此蒋元明很快注意到他们,中断对话,朝他们走来。 云生,肖寒。蒋元明边走近边道,今日算你们运气不错,方才码头的总管和我说,今日就咱家一艘船出行,你们可以随便玩了这位是? 此时庆哥又将帷帽的黑纱放了下来,低着头缀在两人身后。 岑远为他介绍:哦,这位大哥姓黄,是我们找来的舵手。 毕竟庆哥在这码头驰骋了十余年,认识他的人还是有不少的,这会儿也是为了模糊一下他的名字。 蒋元明幡然醒悟,朝他们摆了摆手:哎,是我不对,没有和你们说清楚。之前云生说不喜人多,我就没往船上安排什么下人,但这大船驶起来毕竟不比普通的小船,总归还是要留舵手在的。况且这海上航线复杂,这位兄台怕是也无法立刻适应。 说罢,他指了指身边两位:这两位是这几年来一直为我们驾船的舵手,技术娴熟,一会儿会和你们一起上船。 那两个舵手看起来有些相像,估摸着是有血缘关系,在方才听见岑远介绍过庆哥之后,更是露出了同样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 他们是一对兄弟,姓何。这时蒋元明介绍,我们一般都喊他们大何小何。 岑远轻松地笑了笑:舅舅,先前你不是还说这船刚回来么,这行一圈商一来一回少说得大半个月。 正说着,他将视线投向那两位舵手:两位大哥想必都辛苦了,不用迁就我们,要不今天就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这位黄大哥往海上跑了二十多年,从前也驾驶过官船,不会有问题的。 蒋家那船毕竟是得圣上赏赐的,和其余官船是同样的制造方法,连模样都相差无几,驾驶的方式自然也不会有差。 话音刚落,不等蒋元明说话,那两个舵手中的其中一人才唯唯诺诺地开口:那个 那是两兄弟中年小的那位小何如此一发声,几道目光同时落在他身上,他仿佛身体都颤了一下,连忙低下头去看着地,声音轻如蚊蚋:不知这位黄大哥驾驶官船是什么时候,近几年来,官船性能比最开始的时候好上不少,驾驶方式也变得简易了些。但咱家的船是最早的一批,所以所以 他像是有些害怕,一句话最终没能利索地说完,一旁蒋元明听后点了点头:的确,而且每艘船的重量都有所不同,据说手感也会不同,还是让用惯了的人来吧。 说罢,他又转向小何:不用害怕,二殿下很好说话的,和平常一样就好了。 但小何并没有放松下来。 蒋元明拍了拍他的肩,另一边岑远见对方坚持,便也没有多说了,算是默认了让那两人上船。 总之,等船真正驶离码头时,掌舵的人还是成了何家兄弟。 大海之上,越是往深处走,就连天色也变得暗淡下来,苍穹逐渐被薄雾笼罩,前路变得越来越模糊。 信鸽扑朔着翅膀离开船只,只身投入那片灰白的神秘。 甲板上,晏暄收起随身用的笔墨,听见后面有脚步声传来,回头就见岑远和庆哥从掌舵室走上来。 船一直在往北,他说,不是原定路线。 虽说蒋元明称今日他们独享这片海域,可以随意行走,但原先好歹还是有规划过路线的。 按照计划,他们在离开码头之后的确是该往北,但应当在半盏茶后就转向,沿着外圈海域往西北走,到楚国领域边缘后再转到内圈,沿着海岸回青江。 但现在,距离他们离开码头,已经过去了几乎一刻钟,船只都没有丝毫要转向的样子,径直朝几乎忘不见方向的深渊驶去。 庆哥紧皱着眉,低声道:海域上能走哪里、不能走哪里都是早就规定好的,就是官船也不能随意越界。方才我看见海面上有信标,就是用来标记边缘线的。 他的声音本就含糊诡异,这会儿又故意压低了声量,混入周围的一片神秘后,就越发让人悚然。 岑远仿佛早就预料到这样的事,从方才听闻他们已经远离原定路线后就一直不为所动,此时哦了声,问道:那信标现在在哪儿? 他们现在所处的甲板位于船尾,庆哥闻言,往船屁股后面指了指。 船却依旧没有转向。 半晌过后,岑远忽地冷笑一声:看来当初那纸条上的字我还真没猜错。 那一刹那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