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洞天,那些人又该如何察觉? 他朝四周看了一圈:若是突发什么情况,想要全身而退,可不是件方便的事。 他们此时正处于一处小山坡,只有一条被人踩出来后依稀可见的羊肠小道,四散有凌乱的树枝,稍有不慎就会被绊倒。 晏暄走在最前方,回头看了岑远一眼,朝他伸出手去,后者本想说无碍,但一瞬后还是伸手紧紧握了上去,被带着轻松跨过一团枝丫,落地不发一丝声响。 就当运载兵卒的船只上完全没有他们的人好了。紧接着岑远就道,这往航线外走一轮可得花不少时间,你当码头上记录时间的簿子和船上的航行记录是做什么用的。 说完,岑远忽然又想起当初他们刚入楚国,在圆河外遇见越氏兄弟,对方就曾说过若是耽误行船的时间,轻则扣工钱,重则丢性命。 别人眼中的一条贱命而已,又何来珍惜。 就算错杀,不过就是多给大海献祭一条亡魂罢了。 娄元白沉默片刻,也不知有没有悟到更深层的地方,开口只道:先前殿下让属下先在县令府外布置好人手,一有动静他们就会立刻行动,第一时间找出航行记录的簿子。 嗯。岑远应了一声。 他们继续往上行走片刻,突然,晏暄伸手拦在岑远身前,右手抬起做了个手势,身后所有将士齐刷刷地停下脚步,屏气凝神。 晏暄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即便是踩到枝叶上也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岑远跟在他身后,来到坡顶的一颗树木背后,朝外望去。 这是 树后便是下坡,而就在数里之外的平地之上,不再有大片的树丛,取而代之的一处宽阔开朗的空地,一边赫然设立有一座点将台。 这竟是一处隐秘的校场! 饶是岑远曾想象过这样的场景,真正见到时心里也不免一震。 晏暄快速地眺望了一圈,视线停留在边上驻扎的大片帐篷上,说:人都在那里。 遥遥望去,帐篷门口还站有不少的人,他们正驻足在帐篷门口,细碎的交谈声飘荡在空中遥遥传来,但听不见具体在说什么。 领军的人呢?岑远问。 不知。晏暄说着,想到方才往外头跑的人里正有一人是身穿军服的,便又说:应该是跑了。 岑远按在树干上的手立刻收紧。 若是他们没有追来、没有发现这座岛屿,或是晚到一步,让那些人把岸边所有的船只都开走了,又会怎样? 当所有的粮食和补给都用完后,这些莫名被带到孤岛上来的人又该如何生存? 岑远忍不住握紧了拳,在树干上猛然锤了一下。 枝叶发出了簌簌的声响,落叶婆娑,远处待在帐篷外的三两兵卒仿佛耳尖察觉到了什么,朝坡顶的方向望来。 晏暄微微侧首,朝身后的将士比了个前进的手势。 注意到异常的年轻兵卒纷纷扭头看去,只见坡顶有无数披盔戴甲的人往下冲来,原本坐着的人登时站起,就连在帐篷里的人也似乎是感染到了头顶压下来的凝重氛围,从里面走了出来。 什么? 什么情况?难不成和刚才那几发信号弹有关? 莫非是突击演习? 到底都是刚训练了几个月的年轻小兵,在面对这种情况时也没能及时作出该有的反应,有人甚至露出了兴奋的表情,彼此拉着身边的人絮絮叨叨地讨论,旋即才像是反应过来,一个个倏然笔直站立。 而就在这眨眼间,训练有序的将士们就从坡顶滑下,将所有人围住。 其中一个兴奋的小兵还朝旁边的瘦高个使了个眼色,像是在问对方:我这站姿还标准吗? 那瘦高个无语,但就在这瞬息之间,他脑中走过了许多片段。 他还记得,当初在进入楚地的临时军营后,有人忽然来到军营,说是要挑选一批优等兵,将单独进行特殊训练,而他恰好就被选上。 在那之后,有人带着他们登上官船,说是坐船往北,但行进到半途,他们又被带着换上另一艘船,最终来到这座岛屿。 最开始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人质问过,那时对方搬给他们的说辞依旧是:因为你们是特殊的,所以才能在这里单独训练,就是为了能够让你们以最快的速度成为一名合格的将士。 队伍里大多都是热血的小伙子,一听这话就亢奋了,尤其是他身边这个叫刘朔的,每天到了休息的时候,就总是拉着他重复一腔雄心壮志,听得他耳朵都快生茧。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