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姝这倒霉孩子就是不知悔改,情不自禁的要模仿她大姐的风仪。老太太每每看着她板着一张小脸就忍不住叹气,东施效颦狗尾续貂是怎么个让人心塞的场景不说,就算孔顺姝真能端出当年大姐儿的范儿,难不成陛下会喜欢么? “姝儿着实不如兰儿灵气。”老夫人再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几分疲惫:“我会好生教导她的。” 再好生教一教,就算往后进宫了学不会慧妃的法子,至少也不至于和慧妃闹翻吧。 见孔太傅疑惑的目光瞧过来,老太太果断结束了这个话题,随口问道:“老爷今日竟然清闲?难道前头没事儿么?” 孔太傅提脚往外走,一边应道:“正要去忙,不过忙里偷闲过来听一耳朵罢了。” 听一耳朵确定慧妃这一环不会出错,他才好放下心来与沈相周旋,看看那老狐狸想在冬祭大典上玩出什么花,让贵妃出个什么风头。 …… 几日时光很快过去。踌躇志满的学着冬祭大典礼仪的未来皇贵妃娘娘一脸懵逼的被祖母拉着回忆起她与虞家四表姐——便是如今慧妃的姐妹亲情,明里暗里的要她入宫后多听表姐的话,实在让她听的一头雾水。而宫中的贵妃娘娘则毫不意外的在冬祭大典上一袭华服礼仪完美,并未给痛苦的听着祖母絮叨的皇贵妃一个救场的机会,也让不少妄图挑刺的人悻悻而归。 只是无人知道其实典礼之下已经有过一轮又一轮的较量。沈相有心为贵妃造势,孔太傅却只想让贵妃失礼人前好给皇贵妃铺路。两方人马暗中博弈各有损耗,唯一的结果是让冬祭大典中规中矩的顺利完成,而孔沈二家积怨更深。 祭典之后便是除夕。按说贵妃在冬祭时多少有些操劳,已被太医警告要好生休养。可如今慧妃几乎一家独大,若是她再告假卧床,陛下定会将饮食起居的宫权都送到虞枝心手里,彼时只怕她在长乐宫里愈发孤立无援。 唯有打点精神一边喝药安胎一边继续操持除夕宫宴,生生熬的本就清瘦的脸上更添了几分萎黄。沈夫人入宫探望时拉着女儿的手忍不住垂泪:女人与男人的想法总是不同的,沈相只知贵妃有了孩子后便有了保障,哪里知道一旦男人变了心,只每日不闻不问或是眼神清冷,就足够让一个女人受尽折磨。 可怜贵妃本就是咬着牙苦撑,听沈夫人一句带着哭腔的“我苦命的儿”,眼泪花儿立刻就掉了下来。一对身份尊荣的母女关起门来抱头痛哭,只哭完了擦一把脸,却是连抱怨的话都无法诉诸于口。 除了哭这一场,她们又能如何呢?陛下与沈相几番促膝长谈相谈甚欢,已然准备结盟对抗孔家。前朝之上,沈相联合其余三位相爷并陛下的偏袒让孔太傅一脉处处掣肘,而在后宫之中,皇帝以孔家女初封只为皇贵妃而非皇后作了投名状,又再三保证绝对不会伤及贵妃与贵妃肚子里的孩子。他既有如此诚意,难道沈相会为了贵妃些许情绪就与陛下闹翻么? 不,他只会在夫人出门前再三叮嘱,让夫人转告贵妃好生养胎别出岔子,亦不得与陛下再起了龃龉。至于丈夫冷待与底下妃妾的刁难——沈相坚信以贵妃的聪慧和手段,以她的位份和底气,这些琐事根本就不算事儿。 饶是沈夫人如何心疼女儿,如何气恼丈夫不懂,临出宫时仍是拉着贵妃的手细细交代了沈相的嘱托。贵妃听的心里发酸,强撑着笑容送沈夫人出宫,转头又一次吐的天昏地暗,几乎连苦胆都要呕出来了。 “娘娘!”“娘娘您没事儿吧?”“娘娘快漱漱口。”“快叫太医!” 叽叽喳喳的嘈杂喧哗在她耳边嗡嗡作响,贵妃两眼发黑的呆坐在软塌上,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自她诊出有孕,长乐宫里就一日比一日热闹,可她却觉得这处一日比一日冷清,冷的几乎要将人冻成冰块,从心底里冒出寒气来。 “娘娘?可是有哪里不舒坦的?”大宫女玉尘看她脸色不对,赶紧凑过来低声询问。 “无妨。”沈婉姿闭目揉了揉额角,恢复一贯平静的模样:“方才说到哪儿了?除夕宴上的菜品有几道没定下来的,赶紧让御膳房拟出单子,不可误了大事。” “娘娘,您要不还是歇歇吧。” “不必了。”沈婉姿慢慢的摇了摇头。她如今哪里有资格歇歇,她若是今儿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