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张管家了,在下就住在如意楼,请张管家有任何消息便去知会我。”沈阅与张管家又客套了几句,才与他道别。 “公子,回客栈吗?”碧桃问。 “不。”沈阅摇了摇头,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咱们找个热闹些的店用午膳,顺便打听打听百香楼房东的情况。” 沈阅又倒回去,寻了一家百香楼附近的酒家落座,要了一间厢房,点了一桌子菜。 店小二看他如此阔绰,招呼得特别周到,沈阅趁机道:“这附近的几间店,就数你们家的生意最红火,想必这菜肴与酒肯定不错。” 虽然店不是自个儿的,但作为雇工,店小二与有荣焉,道:“这位公子,莫是我吹牛皮,这林街的酒家,就数咱家最实惠了,即便咱们比不上别家装潢气派,地也显得有点挤,但客官能花少钱喝到好酒吃到好菜,所以才客似云来。” “也是,谁家不是过日子,实惠当然最要紧。”沈阅状似随意地道:“我瞧着前头那家百香楼很气派,可没什么人光顾。” “百香楼?”店小二不屑道:“气派有何用?酒菜贵就算了,还不好吃,当谁都是傻子吗?黄员外把铺面租给他,真是倒大霉了。” 沈阅一听,连忙道:“我此番来悠县做生意,从友人那处听过黄员外,听说他身家万贯,是个大富翁。” “当然,黄员外是咱们悠县的首富,也是大慈善家,逢年过节没少给穷人派饭。”店小二说:“听闻百香楼已经拖欠两月租金了,换做是其它房东,早就把他们扫地出门了,也就他能宽容这么长时间,不过再拖下去肯定是要被收回来的,毕竟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沈阅没料到这黄员外声望这般好,她就喜欢与这种不锱铢必较的人打交道。 店小二看她若有所思,便噙着笑道:“公子,我瞧你玉树临风,不像是做生意的,您是不是闻说黄员外家小姐近日要抛绣球招亲,想来当乘龙快婿呀?” “抛绣球招亲?”沈阅不解道:“你不说黄员外身家丰厚吗?他家小姐要寻如意郎君,不得是易如反掌之事吗?难道是黄小姐容貌过于……” 沈阅没说完,但店小二明白他的意思,连忙道:“非也非也,黄小姐生得闭月羞花,乃咱们悠县第一美人,倘若不是被吴知县家的吴大公子退婚,影响了声誉,才不会沦落至双十仍待字闺中。” 吴知县不就是周旸在查的官员吗?沈阅更加好奇了,就差拉着店小二坐下与自己详说。 店小二当然不敢逾越,又因黄小姐被吴大公子退婚之事在整个悠县无人不知,既然客官想知晓,他便与他娓娓道来。 原来,在黄小姐16岁这年的上元节,她与吴大公子一见钟情。家世相当、两情相悦,两人很快便订了亲,只是她还在孝期内,等半年后才完婚。 能嫁与自己心仪的情郎,黄小姐日日翘首以盼,可最终等来的却是吴大公子的退婚,因他在一次外出游玩时结识了兴县首富家的金小姐,移情别恋了。 都是富家之女,让谁做妾都不合适,吴大公子便琢磨着享齐人之福,让黄小姐与金小姐平起平坐。 当初与吴大公子许下山盟海誓时,他曾允诺她此生只娶她一人,后院不会有第二个女人,可如今还没过门就已这般,日后成婚怕是后院人满为患。黄小姐不同意,吴大公子便直接退了婚。 退婚后,这吴大公子还不放过黄小姐,到处造谣说她不是,闹得稍微好些的人家都对她避如蛇蝎。当然,冲黄小姐这家世与美貌,还是不乏想娶她为妻的才俊,可倘若想在悠县立足,谁都不敢轻易得罪吴大公子,毕竟他爹是知县大人。 就这样,黄小姐熬成了老姑娘,黄员外与黄夫人年事已高,劝闺女早日寻个好归宿。黄小姐知晓父母的苦心,便应了下来。她不想再相亲,直接把姻缘交给上天,决定举办抛绣球招亲。消息已经发出去,远远近近的适龄男子皆蠢蠢欲动。 沈阅听完,心里又有了新的主意。既然黄小姐长得国色天香,过几日还会进行招亲大会,倘若能让她届时穿上缥色绢布做的衣裳,不就是一次绝佳的宣传机会吗? 一想到这里,她想见黄员外的心就更迫切了。 傍晚,张管家终于出现在如意楼,他问了掌柜沈阅的厢房寻来了,只可惜带来的消息不太好。 “沈公子,我家老爷这几日忙着小姐抛绣球招亲的事宜,腾不出时间与你见面。”总归是收了人家的银子,张管家略显为难道:“实在抱歉,不过你放心,待招亲之事一过,我立马再次与老爷禀报。” 闺女的终身大事,黄员外紧张也是情有可原,沈阅亦不好勉强张管家,只与他道:“那就劳烦张管家惦记,一有机会就替我引荐。只要能见到黄员外,无论事成与否,沈某必定不会亏待张管家的。” “那是,我一定记着。”张管家笑容满面地应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