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倒是出乎意料挺好的。他沉吟道:摩罗那虽然是魔,但他未害小姐性命,反而有助于她。于情理不能杀。 摩罗那一怔。 丹阳又说:只是异族终归不便在一起,你的魔气虽暂时救了她,日后长久相处下去,却会在她肺腑之中积累越深。依然会成了害她的毒。药。 这些,摩罗那又如何不知,他苦涩道:我晓得。我一直在找能治她的药。世上最好的妙药皆在丹门。但丹门又岂是能轻易闯入的地方。裴成碧这厮十分狡猾。我不是他对手。哎,倒不如请赤灵王与他一战。 季柯的神情微妙了一下。 丹阳的神情也微妙了一下。 丹门他道,若说他宗门的药,我身上倒是备了两颗。 季柯:?你哪来的。 丹阳十分坦率:诸明宣给我的。 季柯很怀疑:他心这么好?就算他肯,裴成碧扮成的松书凝也不肯的吧。 其实裴成碧不但没有不愿意,反而恨不得诸明宣能多给丹阳几颗。他来干什么,是来有求于人的,丹阳能活着回来当然是最好的局面了,若是受了伤,他怎么去渭水打架。 丹阳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里头滚出两颗泛着清香的棕色药丸。他取出其中一粒,拈在指间,递与钱小姐:此药能化解世间一切厄气。你体内魔气不深,将它兑成水,一日三碗,连服三日,好生歇养,便可清除。 季柯不满道:喂说谁厄气。 但是消了魔气尚不够,小姐的病不能消除。 这便看她造化。或许能连带治好也未可知。丹阳谨慎地将瓷瓶收回怀中,对摩罗那道,若她不好,你便再上丹门求药。裴成碧不让你进,你就打到他服为止。不是很简单? 摩罗那怔了怔,眼中光芒一闪,虽身体被束,却哈哈大笑起来,浑身都散发出意气。 说的不错。老子要借他救命药一用,还要他答允不成! 丹阳来不是为了杀妖降魔,本来就是取玉皇贝,顺便瞧瞧钱小姐的。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丹阳便转向面色不善的钱员外:令媛已无碍。钱员外答应我的事,是否也该兑现了。 钱员外在那哼哼:哪门子解决。他梗着脖子,我是不会让小女和这妖人在一起的。 摩罗那冷哼一声,钱小姐黯然垂泪,丹阳却略略疑惑。 关我什么事。丹阳道,你来客栈时,只是要我救你女儿性命。我救了。至于她是否要和这个魔头在一处,是你们的家事。你若伸手要我管他顿了顿,学起了季柯的话,代价很大。你付不起。 钱庭之: 季柯趁他们没注意,偷偷和钱小姐如此如此这般那般的说了一通。钱小姐本正暗自神伤,闻得此话,眼角还带着泪花,面色却有些惊讶,犹疑道:可以吗? 季柯:当然可以。 丹阳虽未转头看他们,却眼角留意到这一幕。便听钱小姐道:请父亲和母亲不要为难二位高人。我能活着已是万幸。至于摩罗那我与他非一族中人,硬要在一起,也只叫他为难。待我好了后,便和他山长水远,各自为安吧。 摩罗那登时浑身一抖,像被雷劈过一样! 他原本要反驳些什么,却叫季柯一瞪。虽然眼前青年除了脸之外和赤灵王并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长久以来的服从心仍旧叫摩罗那下意识闭了嘴。 既已失去反驳的机会,他便再没合适时机开口了。沉默半晌,只说:也好。 当年钱小姐跟着他从东到西,不嫌他冷脸相待,是他自己不珍惜。如今倒了个儿,可见世事终归是很平等的。曾经钱小姐如何失魂落魄,现下轮到他了。 摩罗那语带艰涩:但我会治好你的。 原本钱夫人已经准备好暴跳如雷,甚至将断了母女情份这样的话都憋在了喉咙口,不料钱小姐忽来此一出,四两拨千斤,竟叫她无话可说了! 季柯道:如何了。这下二位总该满意?他施施然掸了掸袖子,行了。钱员外,还请移步,带我们前去取东西吧。说着,季柯看向丹阳,提示道,你是不是能把人放了? 丹阳动了动手指,摩罗那就重获了自由。见他舒展筋骨那一瞬,丹阳明显看到钱小姐神情激动,似乎要从床上跳下来。他有些疑惑,不是分手了么?既然舍不得又为何要这么说。 总归钱员外也知道这两个人坑不起也骗不起,现在圆满之至,也只能履行承诺。还好他答应要送他们的玉皇贝本来就不是值钱货,当了这么多年传家宝,从不见其中有任何一分好处。送人倒也无妨。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