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裹夹着三人的声音传入耳廓。 凌妤听见李娟情绪失控的尖叫声。 我有什么错,错的是你们。我只不过是无意识看见了这畜生的罪行而已? 为什么啊? 李娟哭的很大声。 为什么你们统统都要逼我?书书死后,每晚都会出现在我梦中,她问我,为什么不救她? 我那么普通,我有什么能耐? 我不是你,你是高高在上的律师,你喝杯酒的功夫,就能轻而易举拿捏住我的把柄 李娟的哭声戛然而止,她忽然大笑起来。 你说离谱不离谱,刚开始我还愚蠢的以为你喜欢我?李娟:怎么能想到,你自始至终不过是姜家的走狗哈哈哈哈哈终究是我看错了人 顾罄站在原地默不吭声,像是默认,又像是根本懒于搭理人。 凌妤走近的时候才看清楚,不远处姜维双手双脚被粗绳捆缚住,被李娟踩在脚下。 月色下李娟的表情显得扭曲,她像是想到什么,抱着最后一丝希冀看向顾罄:我就问你一句,第一次庭审的那天,关于我是同性恋的录音笔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顾罄想都没想,残忍摇头:不是我! 李娟的神色以肉眼可见的变得更加扭曲起来。 她手里拿着一把刀,双手紧握刀柄,作势就要往姜维下身跺。 这个世界既然没有正义,我就当正义! 一般人见到这幅情景,差不多就要上前阻止了。 顾罄依旧一动不动,她面无表情的睨了眼李娟。 行啊。顾罄双手抱胸:要动手就快一点 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规定。故意杀人,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李娟手指一顿,她脸上划过一丝恐惧。 哪怕今天鼓足勇气,她原本打着的算盘不过是逼着顾罄答应她,帮她打官司而已。 对方却心硬如铁,将漠视进行到底。 顾罄掀了掀眼皮,冰凉的视线淡扫了过来。 你以为今天杀掉姜维就会令我寝食难安,彻夜难眠、抱恨终身?顾罄扯了抹冷淡的弧度。 然而,并不会。 我这两年,办过三百二十余件刑事案件,每一场官司都用尽我所能帮助我的当事人。从律师层面上讲,坏人同样需要律师。我只是在经手一份工作。姜维是我的客户,而你是案子的重要证人。你们和千千万万案子的关联人员没有任何区别。 顾罄语调平平的叙述道:你今晚杀了姜维,对我未来没有丝毫影响。唯一的影响可能是,开合律所多了一起凶案。 那是栗老板该担心的事情,我是一个随时可以跳槽的员工而已,这家律所经营不下去,我还可以去另外一家,你知道我的能力。哪怕我不做律师,我研究生辅修了两门课,另外一门是金融。 我这个人智商还不错,学习能力也挺强的,玩玩操盘,开家公司,也不是不可以。未来衣食无忧没问题,但是你 顾罄话锋一转:要么在监狱饱受欺凌,要么一命呜呼,很遗憾,你这辈子已经没办法看到我的荣光。 顾罄这个女人她有种能力,三言两语就能搞毁别人的心态 就像此时此刻,她脸上挂着上庭时候对待证人的时候的专注表情。 语调平平,但又莫名其妙让人笃定她说的就是事实。 晚风吹起她身后披散的长卷发,发丝贴于面上。 这令她明艳的脸上,多了一份凌乱与野性。 凌妤忽然一顿,她一直以为顾罄是冷漠的,但这一刻她发现,顾罄骨子里还藏着运筹帷幄的倨傲。 顾罄和任何女人都不同,她像是一朵蔷薇上倒行逆施的刺。 骨子里的倨傲本身就让她看起来格格不入,高高在上。 这和冷漠没有关系,这是天生的性格加持。 她一定不是好人,但是也没办法界定为坏人。 因为她从不犯罪,只会跳跃在道德底线上反复横跳。 任何人只要不靠近她都会安然无恙,但是想冒犯她,便会被她身上倒行逆施的刺扎的遍体鳞伤。 李娟握着刀柄的手猛然顿住,她被顾罄气哭了。 嚎啕大哭,像个孩子。 顾罄提醒她:你拿刀的姿势不对。 即便你要杀人,也给自己留个体面吧,动作一定要干脆利落,不然对方的血喷溅出来,你听过脉压差吧,大动脉割断的那一刻,会沿着飞行方向平行排列飞溅,令你沾满血污 顾罄每说一个字,李娟就颤抖便多上一分。 她看顾罄的目光就像是看一个疯子。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