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吗,那随便你。 被首领以言语毫不留情地点明彼此身份,又被那份冰冷残酷的疏远所刺痛,中原中也狠狠踏着步,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让首领死的话饶不了你,小鬼。他威胁着中岛敦,同时觉得自己的这份坚持既可笑又可悲。既然太宰治如此不屑一顾。 可中原中也毕竟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既像是对太宰治、又像是对中岛敦、还像是对他自己一样强调着,一次又一次的: 因为太宰治总有一天,是要死在中原中也手上的。 每每重申这句话的时候,中原中也从来不担心身为首领的那个人会因此降罪于他。 每每强调这句话的时候,中原中也都恨不得叫那个混蛋不要再摆出那么一副笑脸了。 (所以、在我杀死你之前) (别死啊!) 隐藏在诅咒背后的真心,从没有人特意提出来过。 他们任由这份心意悬浮着、隐藏着、最终飘散于空中。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一次,也并不例外。 中原中也重重的、又克制着重量阖上门。 他任由中岛敦同首领汇报情况,明明心知那个小鬼的忠心,自己却又不因此走开。 中原中也随便门口护卫维持着戒备的姿势,一双双眼睛既尊敬又警惕地在自己身上打转。 他空着双手显示自己的无武装,在没有旁人的走廊上来回踱步。 莫名的心烦意乱,让中原中也哪怕透过走廊上的玻璃花窗眺望井井有条的横滨,都很难如平常一般生出些什么与有荣焉的感情。 他不知道自己漏掉了什么。从十五岁开始,依仗着武力值直接爆破了一众阴谋算计的中原中也,就从来没在计策方面搞定过太宰治。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心烦些什么。从十八岁开始,谋杀前代而上位为首领的太宰治,就再也不同任何人进行超出工作范围的交流。 中原中也不知道,他现在才恍然明白,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关于太宰治的任何事,都已经没有任何人知道了。 他又开始想笑又生气,站着深呼吸,克制住自己想冲进首领办公室逼供的冲动。虽说毫无疑问,那样做而遭殃的只有可能是受到刑罚的他自己而已。 不过还好,中原中也并没有暴躁太长时间。 没过多久,中岛敦无声地走了出来。 仅仅这么几句交谈的时间,片刻前安静而沉默的少年,已经脸色惨白,失掉了最后一丝血气,而额头上冷汗遍布。 若非中岛敦行动时毫无异样,几乎要叫人以为游击队长在首领办公室里遭到了拷问。 中原中也略含同情地看着这个小鬼:这就是太宰治那个男人,仅凭口舌就能叫人心理崩溃的本领。 与此同时,他敏锐地注意到中岛敦垂下手、将一个黑色信封悄然收进口袋。 中原中也不会去打探他人的任务,倒是中岛敦走到他面前的时候,恭恭敬敬地停下脚步、垂下头来: 中原干部,少年静静地说,首领召唤您。 中原中也嗯了一声,越过中岛敦,越过中岛敦的秘密任务,再一次迈进那个充满死亡气息的房间里去。 首领。 中原中也恪守礼节,甫一进门便单膝下跪行礼。 中也,端坐于上首,首领以安静的声线说,我有任务交给你。 他闻言便抬起头。 正对中也浅浅浮现出微笑的,正是已经决意了什么、无人有能力阻止的,太宰治难得温柔的神情。 需要你出差一趟。 太宰治温和地说。 (所以、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 (离开吧) 这样隐晦的思绪,连一个字、半句话,都没能泄露出来。 所有的一切,都埋葬在这个男人看似冷酷的所作所为之下。 对于中原中也拐弯抹角的逼问,太宰治给出好几个全无破绽而早早准备好的理由,又用言语催促中也早点离开、好好完成任务。 站在门口,已经一手扶到门把上,中原中也依旧在强大敏锐的直觉下狐疑地回过头: 你真要我这时候离开? 太宰治微笑:嗯。 中原中也烦躁地揉乱头发:你、你真的没事? 太宰治又笑:我可是首领哦? 中原中也还是不怎么信:那我真走了?太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