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时间与小镜花在训练场里多逗留一点时间。上一次他意外发现训练场墙角的纹路看上去有点像兔子图案,说不定小镜花会对此感兴趣。 少年想象起少女微微浮现出高兴神情的模样,自己也弯了弯眼睛,安静地笑了。 任务。啊,任务。 一说到任务,少年便自然想起首领。 出于始终没有放下的警戒与惊动了虎的某种预感,少年从这天早晨便早早准备好。他对准等身镜调整好脖上铁环的位置,轻轻活动了手脚,在房间里用虎的高速从地板弹跳到墙壁、反身落脚到天花板上、最后才落回到地面。整个过程几乎连一秒都不到,并且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就算有人住在隔壁也不会听到。若是有敌人站在面前,恐怕被爪尖斩首了都还在茫然眨着眼睛吧。 准备妥当,少年轻手轻脚打开了房门,几乎是下意识就往旁边看 啊。 差点忘了:现在隔壁房已没有人在住了。 认识的时间加起来都不到一天,那位叫做五条悟的强大异能力者就已经让他(被迫)习惯了这个人明显夺目的存在感。 哪怕行为轻浮不着调,某些时刻里,少年却分明从这个人的影子里、窥见首领的意志。 甚至有那么一刻,连他都不由得相信: 或许,首领当真是五条悟的老师,也说不定呢。 不过,现在思考这些问题,又有什么意义呢。 在单膝向首领下跪之前,少年便从脑中抹去了所有杂念。 那个人、那些人,都是不重要的。他这样判定。 既然已经被归类为敌人,那么他只要遵守首领的命令去杀,这样就可以了。 最重要的,绝对不会违背的。 果然还是面前这个人的下令。 你来了,敦君。 首领这样轻声说。 是,太宰先生。 中岛敦静静回答道。 起来吧。还记得两日前我布置给你的任务吗?首领问道。而显然,这并不是一个能够接受否定回答的问题。 中岛敦便立刻说,首领,我记的清清楚楚:把黑色信封交给武装侦探社的社长。 这句话说完,中岛敦下意识地向首领的方向望去。 首领今日还是这幅着装,永恒不变的三种颜色;也还是那样习惯了的动作,十指交叉着,随意放在交叠起来的双膝上。 这时常给中岛敦一种错觉:好像他无论何时回到港口黑手党,都能在这个固定的位置、在这间永远不见阳光的办公室里,觐见到这位权柄至高无上的黑暗世界主宰者。 有时候这种恒定的不变赐予中岛敦一种难以用言语准确定义的底气与安定感,他无法不为此感到安心,就像在望不见尽头的狂涛骇浪里找到锚点。 这个男人对于港口黑手党、对于他中岛敦的意义,都是不同的。 少年便又静静垂下头去,等待首领的发话。 而这位首领的声音也很稳,一如每一个横滨的夜晚。他下令截杀军火与下令歼灭整个组织时的语气都是一样的。 你记得很准确,首领褒奖道,又问,那么,敦君:你有自己打开、确认信封里的内容吗? 这可是严重的指责。中岛敦背上开始渗出冷汗,语调有点紧绷,不敢,首领。 唔。我猜也是。首领好像若有若无地笑了一下,那么你应当随身带着它吧? 正是,现在也有随身妥帖携带。中岛敦立刻回复。 那好。已经多浪费两天,不能够再拖下去了。首领声音里浅淡的笑意消失了,冷酷地命令道: 就是今天。去执行这个任务,敦君。 在极短的停顿了一秒之后、 以及追加任务:仔细观察,若武装侦探社有可疑人物,回来后立刻向我汇报。 是。 中岛敦立刻领命,顿了顿之后略显犹疑地询问道:可疑人物有什么特征呢? 首领毫不迟疑:我不知道。 是。啊?!中岛敦习惯性的应答突然察觉到不对,在尾音里抬成一个失礼的惊呼,他甚至符合他这个年龄一样、露出一个颇带有些少年感的震惊表情来,被静立于首领身后的银小姐带着警告淡淡看了一眼,才赶紧重又低下头:抱歉。属下失礼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