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那支铅笔被我狠狠摔在刚完成的画作上,拖出一道黑色长痕,画中人原先凄美的脸因被这道突兀的线条割裂而显得狰狞起来。 我盯着画冷笑,沉轲,原来这才是你。 沉轲倒是有九成把握觉得我会顾及和苏莫的交情,毕竟我的朋友寥寥无几。如果和苏莫绝交,我不见得会多伤心,只是这世上再没有一个肯听我废话的人了,多少有点无聊。 苏莫对沉轲的暗恋如同明恋,大家一直心照不宣。从大学社团,到工作交集,有多少刻意为之,少女的心事都曾被我在漫长的深夜聆听。即便我对情爱嗤之以鼻,也不会多余地去打破她对异性的美丽幻想。 我知道,大多人活着,总要靠相信一些美梦。 25号那天我坐上了沉轲的车。 他居然有些不好意思地冲我笑了笑:“我不会对你有过分的要求,只要能见见你就够了。今天就当帮我一个忙,假装我的女伴,好吗?” “怎么又想去那个party了?” “赵容赫的面子不能不给。” 我闻言心念一动,“不是说东道主是姓何的那位吗?” “何歆只是表面的主人,其实算是代理,赵才是幕后的真东家。” “哈,你倒是不得不为五斗米折腰。”我的语气不再冷冰,反添了些兴味,“那我就勉为其难去长长见识。” 多亏赵容赫,让我对接下来的行程不再那么抵触。 二十岁摘下影帝的桂冠,每拍一部电影就拿下那一年的票房冠军,星途如日中天。今年刚到不惑,外界对他皆是有口皆碑,赞他德艺双馨。我看过几部他的代表作,演技确实天赋异禀,但俊美无俦的长相更是他永恒的话题。 四分之一的法国血统让他享有得天独厚的中西合璧之美,东方的内敛与西洋的深邃让他的脸风情万千,但是看他的脸总让我觉得这个人是无欲无求的,没想到私下里还有这种癖好。 party所在的位置好像是一处度假山庄,入口处有保安检查宾客们的请柬,我看了一眼长龙般的人群,远比我想象得要多,且各个浓妆艳抹,华彩纷呈。同他们的盛装打扮相比,我显得低调多了。 进来之后,温度宜人,仿佛一下子换了个季节。于是我也将裹在外面保暖的黑色大衣解下,只身着一条白色风琴褶打底裙。沉轲从我手中接过大衣和自己脱下的西服一起递给了一旁专门收纳的侍者。 我低声给沉轲咬耳朵:“不愧是聚众淫乱趴哦,大家都穿得好塞克西,我俩倒显得像正人君子。” 沉轲笑着摇头:“也不都是这样。其实这聚会也有另外的目的。” 社会名流,顶层聚集,任何关系和话题都能因为性而被更快地打开和促进。我看了看周边不少眼熟的面孔,有明星,也有企业家,相互寒暄,或热情或疏离,隐约明白了沉轲的意思。大家在这里寻欢作乐,也在这里长袖善舞,为各色的欲望左右逢源。赵容赫就在这片不大不小的天地造就了一出骄奢淫逸的名利场。 没看见主人,一切M.iyigUo.nEt